楚细柳实在是很感谢鲁二的,可有时候真也忍不住要取笑他一二,好在鲁二性格阔朗,也不在乎,反而咧嘴道,“我太笨,你还是写下来吧,我自去给小姐看看,我们下午就不在这里了,会去外头的铺面瞧瞧,你也别走远,先不出去,这会儿我就把话给她送去!”
“若她看了你写的,认为有些道理,那我马上来寻你,别的展位虽好,可咱们还是先以正事为重,照我想,这几日时间是最要紧的,你若还想看别的,等忙过了这段,我再请小姐给你弄张票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逛逛别的展位!”
楚细柳心道,“这鲁二哥也是,你说他靠谱吧,有时候笨得可以,你说他全不靠谱,他有时候见事还挺分明的。不错,如果九娘瞧得上我,有意和我合作,那这几天功夫就是最要紧的!别说逛什么展位了,且得通宵达旦的赶工,今日进来看展的一万多人里,能有钱买正经妆花纱、织金纱、蝉翼纱做一条裙子穿四五次的,能有几人?”
“说一千人都算是多了,剩下的九千人,只要有四千五百人注意到了这种新款式,那就是四千多个潜在的顾客,好纱买不起,香云纱都嫌贵,几千几万块的价格吓死人了,走出来看到一条两三百、四五百的裙子,是不是就觉得便宜了?”
“这里面可都是生意!这羊城港的商人也不笨,浑身上下安的都是机关消息,今日回去就必定会有人张罗着仿制,迟不过一周,估计新样式就会在街坊中流行开来,我们可是没有时间耽搁了!”
想到这里,她也在小信里多添了几笔,把道理讲明,这才让鲁二前去捎信,自己则在休息处走远了几步,买了茶叶蛋和米糕来吃:场馆内售卖吃食的摊位不少,生意也非常俏,只是品种很有限,只有茶叶蛋、白煮蛋和米糕、煮玉米、煮红薯。价格也要比场馆外贵了两倍,茶叶蛋一颗要五文钱,米糕也是,一大块米糕五文钱,煮玉米一根三文,两根五文。
饶是如此,因为场馆内不许自带食物,人们仍然排队购买,众人也不在乎这点花销,情绪都是亢奋,一边吃一边议论着展品,很多人都觉得大开了眼界,便是对特产、货物平平的观众,也非常爱看各个展位的背板,认为这比元宵灯会都要好看得多。
灯会只是看灯而已,背板上介绍的各个州县、番国的历史,比什么教材都要生动,原汁原味,还有各种美术——其中犹以西洋油画收到最多反响,有些脚程快的人,一个上午已经把所有展位都走过一遍了,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的,有多能插队。
这会儿,这些看过多数的观众,便以权威身份道,“那油画是真真最值得去看一眼的,太鲜亮了!真和在眼前一般!和我们华夏所有画都是不同……”
“别看是万里远邦,国土也小,但真有一二可取之处,那油画展位隔壁,还别出心裁,演戏!搞得那边也水泄不通的,那戏也挺有意思的,扮相和我们不同,瞧着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