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操作,真没什么可以置评的——很常规的反间手段,说句难听的话,交给警察局做,甚至都能比特务委员会优秀些。
所以,问题出在哪?
张安平只能叹息,这大概就是中统和军统的差距吧,八年全面抗战,中统能被人说出来的贡献,也就只有派女学生刺杀大汉奸。
“立刻通报上海站和特一区,告诉他们党务处上海室已经全军覆没、悉数变节。让他们自查,但凡有党务处所认识的成员,立刻转移出城。”
陆桥山领命,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提醒道:
“老师,党务处有几个余孽,参与过对你的审讯,他们可能知道你的讯息。”
张安平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陆桥山去通知即可——开玩笑,他张安平有仇必报,那几个刑讯过自己的党务处成员,在完成了钓鱼使命后,淞沪会战期间,早就悄无声息的被“送”走了。
……
张安平的谨慎,超乎所有人想象。
但特务处在上海的所有潜伏人员,大部分都没有张安平三成的谨慎。
就如连华强。
他也算特务处的老人,但因为不是嫡系,不是黄埔出生,上升的渠道有限,如果不是跟随徐百川从南京来到了上海,他可能还在基层艰难的打转。
但跻身中层后,连华强的心态便变了。
起初他做事小心,但随着被徐百川越来越重用,甚至对接起上海站和特别组的副手,乍富的心态让他有点迷失自我了。
特一区内部传讯:
但凡和党务处有相熟之人,立刻从上海撤离!
收到这条信息后,连华强犹豫了起来。
他在党务处上海室有熟人。
是老乡,来到上海后,他还特意请对方吃过饭,对方也回请了几回,相互间的关系因此极铁。
按照这条传讯来说,他应该撤离的。
可连华强犹豫了。
从上海撤离,失了徐百川这棵大树后,他能否还能身居中层?
他现在对接的都是特务处上海区的高级干部,从上海撤离的话,他还能再像现在这般的“威风”吗?
回想起以前在底层小心翼翼攀爬却始终无门路而不得寸进的窘迫,一个念头从连华强的脑海中浮现:
我和他关系这般的好,又是同乡,他出卖我有好处吗?
没有!
既然没有好处,他出卖我作甚?!
既然他不会出卖我,我又何必从上海撤离?
“想通”之后,连华强彻底打消了撤离的念头——我在上海为龙,何必跑后方为虫?
所以,他并没有汇报自己的这层关系。
并像个无事人一样,继续自己的潜伏工作。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隐瞒,却让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
12月13日,上海室全军覆没的当天,中华民国的首都南京被日军彻底的攻陷。
一段血腥而又残酷的行径,在南京开始上演!
但此时的人们还不知道,只有整天忙忙碌碌的张安平,知道在中华民国的首都,上演着什么样的地狱景象。
在南京保卫战开始前,他便让约克和比安奇去了南京,也动用关系,将一大帮的洋人送去了南京。
他在连载蓝星动物国的民报上,都近乎以预言家自爆的方式,详细表述了脚盆鸡这个国家的变态心理,并以近乎点名的方式,提到了发生在上海的两次屠杀:
宝山罗泾大屠杀和金山十月初三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