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激荡的感情,狠狠的抱紧了怀里的姑娘。
他何尝不明白姑娘的心意?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从来都不是感情方面的白痴。
可他一直不敢。
不是不愿意面对姑娘的感情,而是怕啊。
不管是抗战前还是抗战的现在,他都在怕。
他不怕死。
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在刀尖上跳舞。
作为刀尖上的舞者,他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和大意。
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丝疏忽和大意,面临的都是死亡——和南田洋子对局,他每次都赢,因为他只能赢!必须赢!不敢输!
张主任的身份风光吗?
风光!
可这样的身份,一丝的疏忽和大意,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哪怕是习惯了和姑娘共睡一张床,他也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不是他不喜欢曾墨怡,而是他担心自己一个不慎满盘皆输后的结局。
自己如果死了,曾墨怡怎么办?!
他更不敢要孩子。
郑耀先,作为军统六哥是何等人物?
他不爱自己的女儿吗?
爱啊!
可当他的女儿在他面前为别人擦皮鞋的时候,作为父亲,假装不认识女儿的他,是何等心疼啊!
抗战还有七年多的时间,之后就是解放战争,如果自己有孩子,如果自己遭遇了和老郑一样的境况……
他不敢去想!
所以,他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感情。
曾墨怡自然是知道张安平的担心的,可情之一字,又岂是可以被理智所左右?
但说出来以后,姑娘又后悔了。
她忐忑的看着张安平:
“要不……再等等?”
张安平望着忐忑的姑娘,不由轻吻姑娘的额头,在姑娘娇羞中,轻笑着说道:
“没事,一切……有我。”
张区长想通了。
姑娘都做到了这一步,身为男人,又岂能婆婆妈妈?
他想起了记忆中的一句话:
战争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这晚,张安平悄然离开了家,找到了钱大姐。
对于张安平这种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钱大姐早就习以为常了,放他进来后便道:“茶在那自己倒——张区长,我这茶可不是好茶,别介意啊。”
钱大姐难得和张安平开了个玩笑。
“有味就行,我不那么挑剔。”
没听到张安平更有意思的回答,钱大姐马上就觉得古怪,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安平,没有从张安平的脸上看出有用的信息,她忍不住道:
“你小子不会又是想自作主张吧?我警告你,现在日本人跟疯狗一样,你要是敢自作主张,我一定处分你!”
张安平的这一波连环攻击,对日本人的伤害实在是太高了。
从年后川岛芳子出现到袭击解救栗山英树,再到挖坑埋雷坑川岛芳子,然后是袭击青帮中亲日分子,最后刺杀周凤岐,反手来差点送走松井石根,一环接着一环,日本人这被折磨的快要草木皆兵了。
这时候确实该消停一阵了。
因为发疯的日本人,其行为真的不好预估。
张安平闻言讪笑起来。
“你还真的想继续算计?”钱大姐目瞪口呆,她刚才只是例行敲打,因为张安平属于那种不敲打不舒服斯基类型。
可谁能想到,这货居然在将日本人惹发疯后,还想继续算计!
钱大姐苦口婆心的说道:“安平同志,见好就收啊。你这段时间的连环算计,南田洋子的职位肯定不保,你要是还招惹她,她一定会有最后的疯狂!”
“这样一个疯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撩拨了。安安稳稳等她去职吧!”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激进派,无论多么艰难的岁月,她都坚持要抗争到底。
甚至对于张安平的绝大部分计划,她都是支持的——除非张安平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可现在,她悟了。
张安平这小子是个保守派啊,是个嫌弃激进派太保守的保守派呐!
“钱姐,我也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张安平小声说道:“但我的危机感太强了。”
“什么意思?”
“我怕有一天租界没了,我们的行动失去最大的掩护!”张安平解释:“所以我打算重创特高课,为我们赢得一段安稳日子,然后安心为日后更困难的日子布局。”
租界没了?
钱大姐吃惊的看着张安平。
说起危机感,张安平的危机感确实强,这一点钱大姐是承认的。
上海还没有沦陷,张安平就一直强调如果有天中日战争,上海一定会沦陷,所以他就一直为沦陷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