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打算让边季可同志跟咱们的人接头,中统方面有九成的可能在这个时候进行抓捕——我打算用假死的方式让接头的同志在抓捕过程中‘死去’,从而坐实边季可同志的‘叛徒’身份。”
张安平继续说道:
“这么一来,我也有理由向中统发难,而这一次的存单风波也会由此结束。”
“你这思路不错,可为什么认定中统就会发难?中统又不是傻子,能做这种摆明损害自身利益的事吗?”
钱大姐提出了疑问。
“中统当然不傻,但如果是权力内斗呢?”张安平笑着道出了自己对中统调查组组长覃天明身份的猜测。
听完后钱大姐恍然:“我就说嘛,中统的人不像是傻瓜,怎么就能把上海区的区长给抓了呢!关键是这还是在敌后!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的通了!”
“你还真的是会利用对手之间的矛盾啊!”
钱大姐忍不住感慨。
张安平针对日本人的布局,就是放大敌人之间的矛盾,从而进行看似危险的火中取栗——但正是因为敌人内部的矛盾,危险的火中取栗反而没那么危险。
“中统的这帮家伙,对付日本人要多熊有多熊,可对付起自己人,要多能耐有多能耐!”
张安平耸耸肩:“既然这样,那就让中统一直斗来斗去,免得干不了正事还光添乱!”
钱大姐最开始的时候,对利用敌人之间的矛盾这种操作基本不太懂,但现在却很懂了,听张安平这么说,就意识到了张安平的思路:
徐蒽赠想借上海区之手坑死朱家华,张安平必然不会让其得手,定然会在打击朱家华的基础上,顺便踹徐蒽赠两脚,让两者始终保持相互持平的水准,继而继续斗下去。
这一手老美在后世玩的非常溜。
额,不止是老美,但凡真正的大国都玩的很溜,就如某只大象有了蘑菇弹后,某只羊也捡到了蘑菇弹一样……
钱大姐仔细思索着张安平的思路,但在假死环节还是忍不住疑虑——接头地点必然是在租界,中统密捕的时候假死,尸体一定会落到租界手里,万一日本人到时候横插一杠子呢?
她思索了许久后还是指出了张安平计划中的疏漏。
“这个我只能想办法尽量盯着些。”张安平坦然道:“如果期间发生意外,我会想办法解决。”
“这样过于危险了。”钱大姐否决,思来想去后道:“这样吧,接头人我来安排怎么样?”
张安平反对:“太危险了!钱姐,国民政府这边已经掀起了反共的浪潮,咱们的同志落进国民党手里,生死难料!”
“那就出一张国民党不能轻易对付的牌!”钱大姐笑道:“比方说国民政府编制内的中高级军官!”
嘶——
张安平倒吸冷气,钱大姐这一手……还真的是“毒”。
八路军和新四军,是国民政府承认且合法的武装力量。
按照约定,国民政府要给八路军和新四军发军饷。
八路军军饷是按照4.5万人的编制发的,但每月没超过70万。
新四军是按照1万人规模发的,起初只有八万,经过新四军军长几次三番的讨要,涨到了13万每月。
抠抠搜搜的国民政府,对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军饷拖饷那是家常便饭,可毕竟是有的。
有,就意味着承认!
两军中有不少干部是“端”国民政府饭碗的,属于那种有官方身份的——不像咱老李这个团长,是国民政府不承认的。
一个实打实的新四军军官若是被军统给抓了,军统敢闹幺蛾子么?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张安平这番操作不会引起任何的质疑和怀疑,存单风波会以更完美的方式解决。
张安平不由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和钱大姐又交流了一阵后,张安平突然提出了一个疑问:
“钱姐,我去年便将数千支火箭筒通过上海的同志送去了根据地,可根据我的了解,目前我们的部队并没有大规模的装备,这是怎么回事?”
钱大姐笑道:“我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啊?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张安平不由紧张。
“那倒没有。”钱大姐笑道:“咱们啊,早就暗中培养了大量的火箭筒操作手,本来是打算前段时间将这些同志像种子一样扩散出去的,但你这边送来的一个情报让咱们首长叫停了将火箭筒散出去的动作。”
“什么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