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应了一声,何晏朗声笑了起来,“这薛家真真会做人,这礼送的贵重不说,还直送到人的心坎子里去了!”
虞信扫了一眼灵芝,美目莹莹闪动,却是有点伤感的味道在里头。
何晏不由奇道,“你不喜欢?”
虞信摇头,何晏嘿了一声,“那倒是,京中谁不知道你喜欢些奇花灵草,你现在如日中天,谁不巴结着送你?
这活的灵芝虽然罕见,你却也不稀罕”。
虞信想说,我不稀罕,不是因为你说的原因,却没有动唇,只继续看他的书。
何晏撇嘴,“你这人真奇怪,明明外头都说你不学无术,只以武力邀宠于君王,欺压于百姓,偏偏你竟极喜欢看书。
我十次看到你,你倒有八次在看书,另外那两次,你是在给皇上办差!”
虞信不理他,何晏又嘟囔了几句,瞅着虞信身边摆放的书,也拿了一本看了起来。
他自然可以回房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凑在虞信身边……
……
……
何晏、虞信在扬州逗留了三天,倒是正好等到了皇帝的批复,允许林如海年底进京述职。
林如海大喜,送别何晏二人时,为二人准备了许多江南特产,又送二人每人一只匣子,恳切开口,“林某在江南蹉跎半生,原是忠君之事,不该叫苦,只如今年纪渐长、病体难支,实在难堪重任。
且,林某年过半百唯有一女,如今于外祖家教养,林某实在思念难忍,唯忘早日调往京城,还望两位大人回京面见皇上时能为林某美言几句。
这几册书聊表心意,还望两位大人不要嫌弃”。
何晏见虞信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免不得客套了几句。
几人正客套着,一辆马车匆匆赶至,车驾上坐着的正是薛沉。
车夫停稳车马后,薛沉打起车帘,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先下了车,然后就是薛蟠。
何晏认识薛沉,又见薛蟠的年纪衣饰,知道定是薛家那位大爷了,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
薛蟠倒真的是病后初愈的模样,形容消瘦,面色憔悴,双眼微微红肿,一直垂着眼,不敢看人的样子。
何晏微觉奇怪,薛家这位大爷传说最是个霸王性子,怎么看起来倒是一副小媳妇模样?
两厢厮见过,薛蟠有气无力行礼道,“薛某听闻两位大人要回京了,特来送行,准备了些土仪,送给两位大人尝个鲜,还望两位大人不要嫌弃”。
何晏连连客气,薛沉便吩咐将那几箱土仪搬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