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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宝一行直拖到腊月二十才回了家。
薛太太望断秋水,才终于将一双儿女盼回了家,早早就在二门处等着,一见薛宝宝就将她搂进怀里哭了起来。
好容易薛太太止住了哭,一连声地哀叹薛蟠瘦了黑了,定是吃了苦头了。
又顺口想说薛宝宝黑了瘦了不水灵了,展眼一看,却见薛宝宝胖了一圈儿,小脸本来就有婴儿肥,这时候肉眼可见的又圆润了一圈,都快往下巴垂了。
她白来就雪也似的白,两个月未见又白了两分,雪莹莹的,肥嘟嘟的双颊透着健康的粉,叫她想昧着良心说她受苦了都开不了口。
薛太太正左右为难,薛蟠听了却是大喜,正是他告状的好机会!
他正要开口,就听薛宝宝清甜的声音响起,“妈,你这次可要好生奖励哥哥!
哥哥这次去扬州,不但办妥了捐银的事,还找了两个武师父,苦练功夫。
武师父一直夸赞说哥哥天资好,能吃苦,进步很大呢!”
薛蟠,“……”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一向对他凶得不得了、嫌弃得不得了的妹妹怎么突然九夸起他来了?
薛太太却是不肯信,怀疑地上下打量薛蟠,“他只要不到处闯祸,我就阿弥陀佛了,练武?他吃不了那个苦头的!”
薛蟠虽然不知道薛宝宝怎么突然夸他,听了薛太太的话,却还是不乐意了,“妈,你怎么能瞧不起儿子!
我在扬州这一个多月,就没出过一天门,不是写字,就是练武,武师父还教了我骑射。
妈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练给你看!”
薛宝宝立即声援,“就是就是,哥哥写的字,我都叫保存着了,妈你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取来”。
薛宝宝命人去取信,薛蟠绑起衣袖,现场打了套拳。
薛太太不太懂这些,根本看不出薛蟠是花架子,只觉得自家儿子一套拳打下来又漂亮又虎虎生风,十分惊喜,一把将薛蟠搂进怀里,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儿果然是长进了!
那时候宝姐儿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可不是应了宝姐儿说的!
我儿受了苦受了难,终于知道懂事上进了!
等到了京城,妈妈舍了这张老脸去求你舅舅给你在京城求个武职。
有你舅舅提携,我儿还愁没前程,日后我和你妹妹就指着享我儿的福气了!”
薛太太搂得很紧,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砸在薛蟠的脖颈处。
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眼泪更暖得发烫,薛蟠有些迷糊,又有些飘飘然。
似乎从他懂事起,父亲就常骂他不成器,比不上妹妹一半聪慧。
母亲虽会护着他,却也总是骂他孽障,骂他拖累她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