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小子们都不远不近跟在薛宝宝身后三尺处,薛宝宝怕被他们发现,低着头任由眼泪一滴又一滴滴落到小马顺滑的鬃毛上。
她不敢伸手去擦,也不想去擦,重逢的泪水、极致喜悦的泪水流得再多也是值得的。
薛宝宝不知道哥哥让她在哪儿和他见面,但她知道,他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她的哥哥,聪明又能耐,肯定能找到见她的方法,她要做的就是尽量远离人群,方便他来找她!
薛宝宝重重吸了口气,勉强控制住还在不停往外涌的泪水,一甩马鞭,马儿疾驰而出。
她要去见哥哥!
薛宝宝很快就出了马场圈出的范围,也离开了薛家众人的视线,只那几个伺候的小子却是甩不掉的。
那又怎么样?
哥哥比她聪明,他总是会想到办法的,他来了,她还要动什么脑子?
薛宝宝有些任性地想,手中的马鞭甩得更快了。
很快,她就远远看到了一小片湖泊,湖泊旁一人红衣如火、长身玉立,正在饮马。
薛宝宝精神一振,她就知道!
马儿飞快地跑,薛宝宝看得也越来越清楚,她看清楚了,那人穿得红衣其实是飞鱼服,腰间还挎着绣春刀。
锦衣卫?
来的不是哥哥,是虞信?
还是其他的锦衣卫?
哥哥到底在哪?
那个又到底是不是哥哥?
薛宝宝的心情越发迫切,这时,那人似乎终于听到了她的马蹄声,拉了拉马辔头,转过身来,一张秾艳、却冷厉如刀锋的脸出现在薛宝宝眼帘。
是,虞信,不是哥哥—
薛宝宝心下失望,却也只能乖乖下马还礼,“见过虞大人”。
随着她直起身体,虞信也抬起头来,一双俊秀狭长的凤眸朝她微微一挑,嘴角就抿出一个灿烂笑花来,“妹妹呀,想不到你装大家闺秀还挺像,差点就骗过我了!”
薛宝宝猛地瞪大眼睛,哥哥,哥哥每每打趣她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调子,叫她,妹妹呀!
“我都问你除了医理之外还喜欢什么,偏偏你不该警觉的时候乱警觉,就是不肯告诉我,还抹脚跑了,害我平白多费这么多心思!”
虞信抱怨着,嘴角的笑花却是越来越大,他的妹妹,他寻了整整五年,终于找到了!
薛宝宝死死捂住张大的嘴,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疯狂地往下掉。
哥哥,是她的哥哥,哥哥也转世投胎了,还找到了她!
哥哥!
虞信微微张开双臂,那是一个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的姿势,想将她搂进怀里宣泄自己五年来的思念、追查之苦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