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在干什么,扯什么印子钱,就不怕把凤姐姐也栽进去了?
王熙凤拍案而起,当即就要回去讨个公道。
薛宝宝劝道,“从荣国府到这里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
你就算立即赶回去,该发生的事也都发生过了,不如先静观其变,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决定。
再者说了,清者自清,如果姨妈真的不顾情面搜检你的屋子,他日你才更好拿捏她”。
哥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她好好配合就是。
王熙凤气得浑身都在抖,“那也不行,如果真的叫一群下人搜了我的屋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正说着平儿遣来的第二个丫鬟到了,说王夫人已经侍强进去了。
平儿身份所限,根本拦不住,只好遣她来报信,又遣人去请贾母和刑夫人做主。
王熙凤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刚刚薛宝宝说她就算立即赶回去也迟了。
她也是清楚的,只还抱着万一的侥幸,觉得王夫人毕竟是她嫡亲的姑妈,又向来疼她,总不会做得太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动手了!
连遣人和她说一声都不曾!
薛宝宝觑着她的神色,故意问那丫鬟道,“你没看错?二太太当真带着婆子们闯了进去?”
丫鬟忙点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平儿姐姐想拦,被个婆子猛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
平儿姐姐用手撑了一下,两只手掌都磨破了,连清洗都顾不上,遣了奴婢赶紧来报信,就追着二太太去了”。
薛宝宝故作疑惑,“可是这说不通啊,就算二太太怀疑凤姐姐放印子钱,也该当是掩人耳目悄悄而去,私底下叮嘱平儿将相关证据都烧了才对啊!
这般兴师动众的,又侍强闯进去胡乱翻检,就算翻不出什么东西,也坏了凤姐姐的名声啊!”
谣言这个东西可说不准,再加上王熙凤掌家时手段厉害,得罪了不少人,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丫鬟期期艾艾地答不上来,王熙凤这时候反倒冷静了下来,冷笑道,“我知道为什么,心虚罢了!
定是外头传了风声进老祖宗耳中,说我们府上的女眷放印子钱,她心虚下直接将罪名扣在我头上!
还兴师动众地抄捡,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放印子钱,不过就是怕老祖宗怀疑到她头上罢了!”
薛宝宝装作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林黛玉冷笑,“恶心!”
王熙凤也跟着笑了一声,眼泪却滚了下来,“往日二爷也曾跟我说过,叫我不要太过亲近姑妈了,我只不信。
我们嫡亲的姑侄,不守望互助,在那样一大家子人里又怎么立得住脚?
我虽则行事略刻薄了些,可对她却是真心一片,从不敢忤逆她,对宝玉更是周全妥帖,她,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王熙凤说着再也忍不住扑在桌上痛哭失声,林黛玉忙上前抚着她的后背,劝道,“凤姐姐,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经历了这次,你看清了舅妈的为人也好。
清者自清,你没做那等子恶事,她就算想泼脏水也泼不到你头上!”
林黛玉说得咬牙切齿,王熙凤伤心愤怒下,深深的无措和惊惶涌了上来,她无法清者自清,她原是放过的!
虽然,她早已停了手,但真要找总是能找到证据的,谁知道那传出风的人到底说了什么!
如果矛头对准的真是她,她该怎么办?妞妞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