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碧衣大宫女垂头敛目恭敬地说着,“回太后,早晨,王爷用了一碗白粥、一个馒头,中午,王爷用了一碗白米饭、几筷青菜。
下午学书时,王爷吩咐调热饮,御厨奉命调了金桔水果茶,王爷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依旧命倒白水喝”。
羊太后叹气,小七自回宫,吃的大多都是这些没有经过多少烹制、只保留食物原香、味道寡淡的东西,吃得也少,甚至连茶都不愿喝,只喝白水。
要不是她亲眼看见他在薛家什么东西都吃,还吃得很多,她还以为他天生就是如此!
“请王爷晚上来陪本宫用膳”。
“是”,碧衣宫女应声而去。
傍晚时分,宝幢应命而来,同来的还有当今太子萧训。
萧训与宝幢同年,也是十八岁,只比宝幢月份小。
羊太后见一双如玉少年联袂而来,唇角的笑纹就又深刻了几分,忙令宫人止住他们行礼,又令赐坐,笑问,“太子怎么和小七一起来了?”
萧训笑道,“孙儿正在同王叔一起随林少傅学书,听说皇祖母这里有好吃的,便厚着脸皮来求皇祖母赐饭”。
羊太后笑骂,又叮嘱道,“你王叔初初回来,可怜也不认识几个人,你要多陪陪你王叔到处走走顽顽,别叫他天天躲在房里念经”。
类似的话羊太后叮嘱过很多遍,萧训却没有一点嫌烦的意思,恭敬应了。
羊太后便又问两人的课业,萧训笑道,“林少傅今天又夸王叔聪颖有灵气呢,若是从小就学四书五经,定能给皇祖母挣个状元回来!”
羊太后嗔,“你王叔难道还稀罕个状元不成?”
她话是这样说,嘴角的笑却是怎么都压不住,又连连追问细节。
祖孙几人说笑着用了晚膳,萧训还有课业,先行告辞。
羊太后知道宝幢晚饭后有散步消食的习惯,便道,“小七,陪母后去花园里走走”。
宝幢便上前亲扶着羊太后的胳膊往外走,笑道,“曾有位施主和我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母后年纪渐长,更当多走动走动才能康健长寿”。
羊太后笑着点头,“好,母后记住了,以后天天晚膳后都出来走一走,好活到九十九,亲眼看着我们小七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又问,“哪位施主说的?”
宝幢笑,“那位女施主不许儿臣说”。
羊太后本是随口一问,听他如此说不由大是兴味,追问道,“怎么?偷偷和母后说一声也不行?”
宝幢不肯说,只道,“儿臣不愿失信于人”。
特别是薛施主。
羊太后只得罢了,转而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你一回宫中便少进饮食,怎的前天在薛家吃得那般香?”
“好吃!”
宝幢说着不由咽了口口水,宫中的晚食一如既往地没滋没味,连米饭都没薛施主蒸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