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苦笑着说道:“陛下,明白您用意的大臣只怕是不少,只是谁又敢开口呢?揣摩君王的心思,本就是大罪!”王肃的声音愈发的微弱,他开口说道:“陛下,想要完成这件事,非恩威并进不可!”
“可如今的将军们,多好军功,庙堂的大臣们,对塞外的世家尚且轻视,何况是胡人呢?”
“倘若只有威而没有恩,则陛下的政策不能长久,或陛下可多用些迂腐之人来操办这样的事情,例如陛下身边有位郭君,此人就可以担当教化的重任。”
曹髦再次点着头,“朕知道了。”
王肃长叹了一声,“陛下,最后一件事,是臣的私事”
王肃艰难的看向了司马炎,开口说道:“司马宗族受到陛下的惩戒,这是罪有应得,臣不敢多言,只是求陛下能看在老臣建立过微薄功劳的份上,能宽恕臣的女儿以及两位外孙让他们不被司马家族的事情所牵连。”
“至于臣的儿子,倘若他们犯下了重罪,请陛下从重处置,勿要轻易饶恕。”
曹髦看向了一旁的司马炎。
两人对视。
曹髦轻声说道:“朕很早就赦免了他否则,他活不到如今。”
“您勿要担心这些事情,安世乃是朕的好友,当初也曾多次帮助过朕,朕不会杀害他的。”
王肃点着头,笑着说道:“老臣就曾告诉过他们陛下仁德之人,不类其丈人”
他的脸色缓缓平静了下来,他似乎是有些担忧。
“不知这一生的功过,能否使先祖欣慰”
看着缓缓闭上了双眼,轻轻呼吸着的王肃,曹髦没有再打扰他,示意司马炎跟上自己,便离开了这里。
曹髦走出了大门,打量着外头的人,目光忽然落在了王恺的身上。
王恺被皇帝这么盯着,脸色顿时煞白,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曹髦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从腰间解下了佩剑,快步上前,一把打在了王恺的头上。
王恺吓得大叫着,捂着头瘫坐在了地上。
好在,曹髦是用剑鞘直接抡起来打的,并没有将对方的头给砍成两半。
众人惊愕的看着发怒的曹髦。
曹髦骂道:“你父亲病重,你居然还敢去做那违法乱纪之事,这天下还有比你更不孝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