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老无头的身躯倒下的时候，秦毅第一次发现——

杀人竟然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

前一秒还活着的人，下一秒便可以身首异处。

甚至无须犹豫或是多想，只要那把刀足够快，快到仅需一个挥斩，就可以让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从此在这颗星球上永久的消失了。

他从出生至今，所经历的种种回忆，从儿时的无忧无虑，到年少的放浪情狂，抑或是人到中年的爱恨情仇，只需一个简单的肢体动作，就可以让之前所有的一切彻底失去意义。

在锋刃落下的那一刻，这个生命就彻底结束了，而它之前为了自身命运所做出的种种挣扎，都在瞬间化为了虚无。

所以生命的终极意义便是虚无吗？

跪在人群中的秦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默默地问着自己。

尽管他被反绑着双手，但当祁老那无头身躯的脖腔里飞溅出的鲜血洒在了他的脸上，秦毅甚至还能感受到它所携带的丝丝温热，仿佛是一个生命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猩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了斑驳的地面上，在满是尘土的地面激起一朵微末的涟漪，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但这微末的涟漪却没有停下来，它仍然在急速的扩张着，宛如一个奇点，瞬时吞没了周遭的一切，将秦毅带入了一片白色的虚无。

一个声音突然在虚无中轻轻呼唤着，秦毅虽然听不清它的声音，但却很清楚的知道那声音唤的便是他。

“谁？”

秦毅仰头问道。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