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阳帆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闯进耳朵来。
阳帆没有回应,忍着疼抻了抻脖子,女子的面孔便清晰的映入眼帘。
不同于后世女子浓妆艳抹,眼前这位女子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脂粉痕迹。眼睛很大,眸子里泛着狡黠的光。
见阳帆没答话直愣愣瞧着自己,女子脸上肉眼可见的升腾起一抹绯红。
“喂!傻了?”说完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了,便自顾自嗝嗝笑得不行。
阳帆此时也回过神来。倒不是阳帆没见过漂亮女子,只是他觉得看到个这么个纯天然未施粉黛的美女,不失神片刻实在是对眼前这张脸最大的亵渎
不过自己虽两世雏鸡,但阳帆敢保证,自己刚刚真的只是被惊艳了片刻,脸上绝对未露出哪怕半分的猥琐下流。此刻见那女子盯着自己脑门子笑得花枝乱颤阳帆的心里一声哀叹,自己现在这模样绝对也是把人家惊艳到了。昨晚自己跌了一跤把额头右边撞了个大包,今天这一闷棍结结实实的敲在左边额角,他已经完全能想象到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了。说长了两只角都不为过,甚至能立马提笔给自己画张素描。
不知是笑得累了还是觉得当着人家面这样笑话人家不妥,那女子终于是慢慢安分了下来。只是看那眉眼,分明是忍得很辛苦。
“姑娘一次性笑完吧,我还有事相询”。说完阳帆便又闭上眼睛,只是那抽搐的嘴角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太丢人了特么的。等老子知道是谁敲了老子闷棍,非得给他头上也揍出一只哦不两只角来一只算利息。”阳帆恶狠狠的想道。
那女子见阳帆语气有些冷淡,心下也有些愧疚,此时那人又恶行恶相的拿手攥着被子,更是内疚得不行
吐了吐舌头便朝阳帆施礼道“向世兄道歉,实是家兄认错了人这才出手打伤了世兄”说着便把前因后果给阳帆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兄妹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薛县令一双子女,眼前这位大眼美女叫薛彩衣,前番打伤阳帆的那男子叫薛腾云,乃是薛彩衣的哥哥。薛县令娶一妻三妾,却只得这一双儿女,兄妹俩都是正妻所生,所以平常也是对兄妹二人宠溺得紧。前段时间薛县令的第三房小妾丢了一颗月明珠,薛县令借了个盘查丁口的由头大索全城却毫无头绪。兄妹二人少年心性,自觉能捕拿那小小毛贼,便自告奋勇的要帮薛县令破案把那贼偷捉拿归案。谁知兄妹二人明察暗访好些时日仍是毫无头绪。正发愁呢,今日两人带着一众爪牙在街上闲逛,恰好碰见“行止怪异东张西望不似好货”的阳帆了。本来两人准备悄悄跟着阳帆寻个僻静地方再下手,可那薛腾云是个急性子,眼看阳帆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的,贼眉鼠眼像是在“踩点”,也就顾不得等阳帆去僻静地方了,一棍子就给阳帆搂到这里来了。
听完薛彩衣的讲述,阳帆一阵沉默无语。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哪里有为了抓贼偷半路打人闷棍的?这种“办案”方式阳帆是闻所未闻,至少得查问一番不是?可细细想来,自己实际上也不算冤枉,毕竟月明珠虽然不是自己偷的,可自己却是不折不扣的知情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误打误撞。
沉思片刻阳帆还是不决定把月明珠的事告诉薛彩衣,自己不知道人家底细,也不知道那薛县令跟段家是个什么关系,自己并没有把握通过月明珠把自己几个哥哥姐姐从段家捞出来。眼下只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筹码逼着段斌不敢再乱来段家才是正主。现在就把这事抖落出来,万一薛县令跟段家有所勾连,段家恼怒之下报复阳帆,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实在是个天大的误会,我错日方才进城,昨晚睡觉忘了买蜡烛,跌了脑袋今日想着来城东见见世面,谁知竟遭了你兄妹二人的暗算,再者说那月明珠长什么样子我也不曾见过,又如何去得贵府上偷得珠子”阳帆忍着痛有些“心虚”的起身回礼说道。
“既如此,世兄且安心将养,待我兄长回来我让他给世兄道歉,一应医治花费自有我们承担,只是累世兄受痛心里委实过意不去”薛彩衣简直内疚极了,毕竟说阳帆贼眉鼠眼不似好人的可是自己啊。看他嘴角一直抽抽,想来该是疼的狠了强忍着。
见阳帆起了身,就要上前搀扶,大概是觉得又有些不合适,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薛姑娘无需自责,想来是我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当有此一劫的。对了,我叫阳帆”
二人一番交谈下来阳帆得知薛彩衣还年长自己一岁,他哥哥薛腾云今年也十七了尚未婚娶。本朝先帝早期对男婚女嫁还是很重视的。男子十六须娶,女子及笄须嫁,毕竟那时候人丁不旺,先帝为了鼓励生育这才下达的一项政令。到后面丁口逐年增长这项政令才宽松下来。现下男子双十尚未婚娶女子十八未许人家的多了去了。
“阳阳公子,你说你住在城西,来东城是有事要办吗?”“并无甚要紧事只是闲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呃生意”“你要做生意?”薛大小姐小脸上写满了怀疑能不怀疑吗?十三岁的毛孩子做生意,家里也没个大人,谁敢信?“有这打算,目前还只是先看看再说其他”杨帆倒也没指望她会信,眼下自己这幅“尊容”,休说做生意,说什么只怕人家心里也画满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