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崇德县东城锣鼓喧天热闹非常。段家老太爷作七十寿辰,段允顾把段老太爷接到县城里大宴宾客。孩童顽窜席间,伶人贺唱台上。
实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段老太爷一身紫朱袍更显得富贵逼人,酒过三巡又差下人送些酒菜与城外流民分食,众宾客见段老爷子如此体恤民苦顿时叫好纷纷鼓掌造势起来,把整个宴会的气氛推至最高潮
午时一刻,宾主尽欢之际便听唱倌高声唱道:“县尊大人到!奉礼灵丹两枚”
席间瞬时静了一静,众宾客颇感怪异,按理说县尊不应该迟到才是。但此时众人也懒得理会其他,迟到驳的是段家脸面,与自己何干?须臾间众人又纷纷起哄,有些平日里相熟的也都放下酒菜与薛如炅见礼
段延年爷孙三人听说薛如炅到了,顿时感觉被冬雷击中,一股凉意从眉心直下脚底板,爷孙三人俱是目露惊惧面色灰败。只是眼下人家都到了大堂了,再想什么对策已是不及,心里只乞盼薛如炅只是前来祝寿的并无他意。三人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起身迎接薛大人
“薛父母亲临,老夫惶恐,前几日惊闻薛大人抱恙,本欲往府上探视,奈何听说府上谢绝一切探视,这才作罢。薛大人来便来何须循这些俗礼”段延年毕竟老贼,心里便是再有鬼,此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也不露怯半分。
“林大人和连公子怎么见了面也不招呼一声?酒宴还没结束这就准备离席吗?”薛如炅似是没听见段延年的话,扫了正准备偷摸离去的林凤南和连灿一眼说道。
“大大大人哪里话,卑下只是刚才略感不适,大人”林凤南面如死灰,磕磕绊绊的与方才侃侃而谈的那位宛如两人。
段延年见薛如炅竟不理睬自己,置自己言语如若未闻,心里也是起了一丝火气。
段延年已从最初的慌乱稳住心神,他心里笃定薛如炅断不可能知晓贩粮一事,起初运的粮食肯定有山东道那边的消息喜回传过来,平价卖出没有把柄与他。前几天趁他昏迷才加快速度把剩余的粮资运送完毕,他更不可能知道才是。且州城和漕运司没有半点不利消息传来。细心想来,段延年心头也是大为轻松
“薛大人大病初愈,正需进补。且请薛大人入坐,今日得意楼送来些鲜鹿血,听说是大补之物”
“得段家主挂念,小县不胜感激。今日段家主做寿,小县无以为礼,特差人下大力气寻了两颗延年益寿丸献给段家主。您老还别说,这延年益寿丸和段家主名讳倒是相得益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