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的,那双手便开始挣扎着抚摸额间,她就像是在深海里窒息的人,唯有这个动作可以带来光明和氧气。
可她抬起手,举起的手臂却停在了半空中。
她愣了,充斥着血丝的瞳孔瞪圆了以一种不可置信、错愕的神情看向了自己的手。
“不应该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呢喃着,双手猛然向上拽了几下,那条铁链、那张座椅,当即就发出了振动的轰鸣。
“喂!”
也是在见着这一幕,陈清身后的警员冷汗已经布满了全身,那哪像是个人,那分明就是一只歇斯底里、充满了疯狂的野兽。
他呵斥着,身体已经微微弯曲,他悬着手,却是在此刻见到了陈清扬起的手。
他挥舞了一阵,让身旁的警员等候片刻,他站了起身,用鼻尖在这片混浊的空气里轻嗅片刻。
他听着,听着这片宛若收音室设计的审讯室里,传来了银牙碎裂的响声。
她咬着牙齿,牙龈深处的鲜血让朱唇更显鲜红。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轻声说着,眼神中的癫狂在瞬间压抑下了许多,她就像抓住了某根救命稻草似的,她猛地一下扭断了自己的手臂,那红的、白的,那骨头外的鲜血、骨头内的碎屑,那些不应该与空气见面的东西,此刻都洒脱地,涂满了面前的桌面。
她看着自己的那根手,那根将手臂内侧转了过来的那只手,忽然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稻草,也在深海之中得到了氧气。
她看着身前的那大片血,眼神渐渐变得平稳了。
“不想说?”陈清推开了门,站在她前面,他就那样踩着鲜血,任由鞋缝里夹带着骨片而站在那里。
她抬起头,又听见陈清问了一声:“还是不能说。”
在陈清的开口打破了宁静后,仿佛冻结的其他众人才开始有了反应,他们面容苍白了几分,怕担责的已经开始离开了原地,在来回踌躇。
那些怕线索中断的,已经去找起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