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南大门打开了。

一众降卒原本麻木的眼神之中终于现出了光芒，此时再次生出力气，纷纷朝着南门走去，同时不忘拖起身边的残尸，清理街道打扫战场。

这是皇帝的旨意，他们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从今日之后，见过了皇帝那恐怖到极点的武力和那凶残暴虐的手段，经历了这京城之中尸山血海的拼杀，他们这些降卒就已经彻底将皇帝的话当成了天。

也彻底被皇帝所驯顺，再也不敢对皇帝的旨意有丝毫的反抗和质疑。

并不仅仅是因为忠诚，更多的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心灵最深层次的控制。

南门之前的那座渤海国狼兵的尸山被推开，随后一队队的降卒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还有手边的无头尸体，来到了城外的荒野之中。

在这里，早就有数万名侍卫上直军的精兵在等着他们。

看到这些降卒那仿佛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模样，这些侍卫上直军同样心中凛然，对皇帝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此时同样有几名将领和数百名士兵正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望着京城的南门，看着那些浑身浴血的降卒从城中拖着一具具尸体走出来。

这些人，正是腾骧左右卫的两个千人队的兵士，领头的，就是腾骧左右卫的指挥使邬九章和汤祖开。

城门洞开，鲜血如同溪流一样涌出，还有那些恶鬼一样的降卒，穿堂风带来浓重的血腥气，中人欲呕。

看到眼前宛如地狱的一幕，邬九章面色惨白，而他一旁的汤祖开更是不堪，竟然面色发青当场吐了出来。

“我错了，我是猪狗，我背叛皇上，我禽兽不如！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汤祖开泪流满面，哭天抢地的喊着。

一旁的邬九章苦笑一声，对他说道：

“汤兄，想必皇上是不屑于见咱们的，现在就是你我二人上路之时了。”

他们原本志得意满，开了京城的南门放渤海国的狼兵进去，却没想到打开城门之后不久，府军左卫指挥使蔡剑生就带着一队亲兵前来，当场将他们连同手下的亲兵全都捉拿。

五花大绑之后，就带到这城门之外，听着城里的惨烈厮杀。

此时看到眼前的地狱景象，他们才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手段。

只是已经晚了。

和他们一同跪在这里的，还有几名其他兵卫的指挥使和几个千户。

全都是东竹党和后党安插在侍卫上直军之中的钉子，在今日跳了出来，却成了被拔除的良机。

听到汤祖开的哭喊声之后，周围跪着的一众将领和士卒此时也纷纷哭喊。

只是他们身后的府军左卫的精兵，却完全不理会。

京城的南门之中，一队队的降卒拖着尸体，从城中走了出来。

那些尸体，如同木材一样被堆放在一起，现出渤海国狼兵身上绚丽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