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蒲和打量着蒲元,脸上泛起一丝疑惑,他开口问道:“元儿可是有什么见解。”
蒲和的目光柔和,态度亲随,他面前的蒲元是他的掌上珍宝,无他,盖因蒲元虽是年少,却是老成之人,更是于冶炼和器械上多有造作,一向被他视为蒲氏的千里驹。
蒲元面色静然,缓缓的阐述起了他的看法:“我蒲氏身处临邛一众豪族之中,是在中等偏下的位置……如今刘益州要施行铁器专卖之法,若是指认临邛豪族之首的卓、程二氏担任铁官,卓、程二氏已是富而且贵,未必会尽心尽力的为刘益州推行铁器专卖一事奔走,而我蒲氏,正是需要铁官一职光耀门楣,肯定会拿出全部气力,为刘益州奔走。”
蒲和闻言点了点头,他认可道:“所以刘益州欲将元儿你带到成都,其中多少也是有激励为父这个临邛铁官,去尽心尽力做事的意思。”
“当是如此。”蒲元点了点头,对于刘璋言是青睐他一事,若是旁人,只怕听得益州牧赏识自己,估计是欣喜若狂,但他为人老成,却是思虑起了其中的深意,他不认为刘璋是看好自己,只是觉得刘璋欲拉拢临邛蒲氏做事而已。
“不管刘益州所思如何,如今父亲得了临邛铁官一职,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父亲居于铁官之位,我蒲氏当可和卓氏、程氏相提并论了,而且手握冶炼之事的权柄下,卓氏、程氏都得让我蒲氏一头……光大门楣,兴旺蒲氏,自今日始。”
蒲和面露微笑,蒲元所说的话甚是得他的欢心,念及不日蒲元就要随着刘璋前往成都,蒲和面色和蔼的嘱咐道:“元儿,虽是刘益州可能是因为欲令我尽心做事,故而携带你去成都,亦或者刘益州确实很看好伱……但我们且不去管实情如何,只需用心做事,好生侍奉刘益州便是。”
去岁刘璋平定巴地,而后荡平南中,声威播于巴蜀。关于刘璋光辉的事迹,这段时日以来,蒲和的耳朵都听的快要起了茧,面对刘璋此等显赫人物给出的机会,蒲和自觉不管如何都要把握住。毕竟一个家族飞黄腾达最好的机会,就是去攀龙附凤,追随一位有前途的明公。
而人的名,树的影,蒲和认为追随刘璋是一个正确无误的选择,他蒲氏的兴旺,日后就系在了刘璋的身上,随着刘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孩儿明白。”蒲元目光清澈,郑重的应了一声。
……
在临邛停驻了三四日后,刘璋开始着手返回成都,在今日清晨时分,刘璋来到了临邛县的城门处,准备和临邛告别了。
临邛县的大小官吏,无一不是穿戴整齐,拿出他们最为精致的服侍,并拿出最具精神气头的派气,猥集在城门两侧,恭送着刘璋返回成都。
人群的一侧,蒲元正和他的父亲蒲和道着别,虽是年少老成,但蒲元在现下离开故土,告别父亲的时刻,多多少少有些伤怀,他的眼睛里泛起了一阵晶莹,郑重其事的向着蒲元拜下:“父亲,还请保重身体,孩儿不能侍奉左右,尽一二孝心,实是羞愧。”
蒲和伸出手扶起蒲元,仔细的叮嘱道:“元儿,你只需好生从事刘益州,有所成就,便是对为父尽了最大的孝心……为父人已至中年,年与时驰,意与日去,蒲氏的家业早晚要交到你手里,汝当勉之,好好在成都进学,当是学得一身才华,承下蒲氏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