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无法挑战自己的神权。”
长达六百年的活人祭祀习俗,不是他一人就可以推翻的,这需要时间。
他闭上眼,伸出手轻轻摇动短杖,上面挂着的铃铛碰撞出脆响。
大袖摆动,一如记忆中那样,他跳起熟悉的祭舞。
在贞人的示意下,士兵们开始杀人。
第一批被活剥,只留腿骨和头盖骨。
第二批被斩首,依次摆放在台阶上,脸朝下。
贞人在人头上撒了一些朱砂,然后用红褐色的土填满人头之间的空隙。
第三批战俘很特别,他们的双手被绑在脸上,遮住面容,在挣扎中被割喉而死,身上绑了许多商朝最高等级的货币——玉贝。
一批又一批的战俘被杀掉。
这场血腥的祭祀,光是杀人就持续了整整一小时。
直到天空滴落雨点,杀戮才到达白药的脚下。
最后一层台阶,只剩一名叫做戊嗣子的王族成员。
他双手颤抖捧着铜鼎,脸色苍白的跪在白药面前,鼎上写着:
“丙午,王赏戊嗣子贝廿朋。用作父癸宝鼎。在九月。犬鱼。”
戊嗣子来自王族内部并不显赫的一支旁系——犬鱼。
由于他在一次祭祀中不小心放跑了几个奴隶,犯下触怒天神的重罪,成为这次祭祀最高级的祭品。
铜鼎是为了纪念帝辛曾经赏赐他玉贝而铸造的,现在也是祭品,用于向先祖证明他的身份。
祭品们都被割去舌头,他只能满脸恐惧地望着白药发出呜咽。
他并不害怕被活祭,而是怕仅他一人的死亡无法获得先祖的原谅。
是帝辛出面,犬鱼一系才不至于全部丧命。
戊嗣子认为这是大王降下的惩罚,让犬鱼族人永生永世都钉在耻辱柱上,无论作出多大的贡献也休想进祖庙。
祭舞来到尾声,白药渐渐停下,睁开了双眼。
尸山血海之上,一袭白衣异常鲜明。
他无视戊嗣子的乞求,望着天空张开双臂,高声道:
“跪——”
成百上千名王族在比干的带领下齐刷刷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