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质成皱着眉头看着被定身的彪形大汉,一筹莫展,不知从何下手。
“这下倒有些棘手了,这具尸体之中应该还封存着锦稚宁的分神,而我对分神控术一窍不通,也不敢贸然解穴。”
“还有紫幽鼩,”他思索了一阵,小声嘀咕道,“这么久了,恐怕它早就跑了吧,不过天囚白骨笼还是要收回来的。”
他闭目感知到天囚白骨笼尚在原地,回去取时,却惊讶地发现紫幽鼩还乖乖待在其中。
“老夫该称呼你为乌山藩主,还是徐小郎?”
紫幽鼩声音平淡如水,它虽然身陷囹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一毫惧意,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徐质成这具新的躯体。
徐质成轻笑一声道:“阿幽,我还以为你早都开溜了呢。”
“阿幽……”紫幽鼩恍然大悟,目光中却并无多少意外,“果然是徐小郎,想不通为什么,虽然怎么看都是鸡蛋碰石头,可老夫总觉得最后活下来的人是你。”
“那你呢?”徐质成反问道,“我可没觉得你会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天地良心啊!”紫幽鼩狡黠地转动双眼,捶胸顿足,“老夫实在是担心徐小郎的安危所以才在原地等着。”
它一边说着,一边偷瞄徐质成的反应。而徐质成则一言不发,只是环抱双臂,冷眼旁观它的表演。
“好吧,”紫幽鼩泄气道,“莫说天囚白骨笼以老夫之力根本挣脱不开,就算能逃脱,老夫还身种锦稚宁的分神控术,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侥幸逃脱了又能如何?”
“可是你也看到了,”徐质成耸肩摊手,“锦稚宁已经不在此处了,我也爱莫能助。”
“不用那么麻烦,”紫幽鼩犹豫再三,最终吐露实情,“锦稚宁的分神还留在大汉体内,只要吞噬了他的分神,老夫就有办法解开此术的桎梏,不再受此人要挟。”
徐质成没有一口答应,皱眉思索着其中真假。
“如果你肯助老夫解除分神控术的控制,摆脱死亡的威胁,”紫幽鼩见他有些犹豫,焦急万分,不禁出言催促道,“老夫愿意认你为主,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好吧,”徐质成思前想后并未发觉不妥,回答道,“我答应将这具尸兵交给你,毕竟你的确对我有救命之恩,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至于认主之事,倒也不必,你愿意回妖域也好,选择继续逗留在人界也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徐小郎,你难道不怕我回妖域向乌山藩将你的事抖露出来?”紫幽鼩瞪大双眼惊讶地问。
“你吞噬了锦稚宁的分神,他必然有所察觉。锦雉藩好歹是藩邦,你孤身一人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乌山藩,本就落魄,如今群龙无首狂澜既倒,你若贸然前去,即使他们知道是锦稚宁害了他们藩主,不仅不会怪罪,反而还会抓你去锦雉藩邀功,以期维护两邦关系,”徐质成冷冷地说道,“阿幽,不管你是否承认,你我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劝你回妖域之后还是隐姓埋名、小心行事得好。我孑然一身又远在人界,他们鞭长莫及,而你得来不易的小命,小心朝夕难保!”
紫幽鼩身上紫光一晃,化身一位瘦骨嶙峋的骀背老人,蓬头垢面,皓首苍颜。他手持藜杖,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紫色布衣,明显小了一圈的布衣藏污纳垢,袖口衣角被磨得油光黑亮。他脖子上套着白骨项圈的地方被勒得通红,隐隐可见淤青血迹,惨不忍睹。
老人目光楚楚可怜,一抹鼻涕老泪纵横,扔掉藜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主人,对妖域老朽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老朽年老无力、无依无靠,与您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求求主人收留老朽吧!否则老朽一定会沦落到连埋骨殓葬之人都没有的境地!呜呜呜……”
“抱歉,在下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徐质成还没说完,老者便挪着枯枝一般的双腿到他跟前,抱着他的双腿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