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史书留名的王侯将相,便如那关君侯义薄云天,死后立金身,入武庙,日夜受到香火祭祀。
这种就等于从“人',被供奉成“神',灵性归于天地,重新凝聚成形。
太古玄洲为寰宇祖庭,拢共划分天、地、人三界,并行不悖·······皇天道图亦有三重位阶,莫非存在什么说法?”
纪渊眼眸闪烁,缓缓掠过层层叠高,仿似山岳的古朴神龛。
每一次晋升吉神、凶神,他都是依着心中那丝冥冥感应,寻找最为契合自身的那尊皇天或者地祇。“嗯?”
目光搜寻片刻后,纪渊眉心忽地跳动,他望向一座位于高处的古朴神龛。“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策电天公?”
靖州城外,一辆马车碾过官道,四平八稳行驶着。身形高大的聂人英坐在马背上,好似护卫般。
能够让白山刀王庄的少主如此,整个辽东估计都无几人。
然而,马车当中并非什么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也不是那位横压大雪山的绝巅宗师出关走动。只有一位头戴帷帽的妙龄女子,端庄大方跪坐于内。
观其身姿,曼妙无比。
“徐姑娘,靖州城就要到了。”
聂人英举目眺望,天边呈现漆黑轮廓的雄伟城池,仿佛一头匍匐巨兽,近在眼前。大约再有两个时辰左右的行程,就能抵达。
“多谢聂公子这一路护送,免得琼儿遭受风霜吹刮,强人剪径。”马车里头,传出极为温婉的柔和声音,听得人心底就是一酥。“徐姑娘客气了,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令尊执掌云雷山,也曾为一方豪雄,若非·····冲撞朝廷,也不会遭逢大祸。”聂人英眼皮低垂,有些惋惜感慨。
想当年,云雷山也是称雄北地的大宗门,一字惊雷快剑杀伐凌厉,鼎鼎有名。其父聂吞吾还未扬名,算作无名小卒的时候,曾经受过一位长老的恩情。
后来,燕王白行尘率领大军,剿灭云雷山。
消息传到刀王庄,已成大宗师的聂吞吾,极为罕见地破例,出关走了一遭。只可惜,朝廷大势浩浩荡荡!
顺者昌,逆者亡!
燕王白行尘、定扬侯郭铉、招摇山宗平南······数位大高手坐镇辽东,只凭聂吞吾一人一刀,并不足以救下云雷山的满门弟子。
“家父也悔不当初,只因一时的意气,便让数代基业付诸东流。
但他早已得罪了定扬侯,本就骑虎难下,纵然愿意臣服景朝,归顺统摄,恐怕也逃不过破家灭门。”那温婉女声当中,蕴含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好似仅凭音色,就可让人勾勒出一副眉头紧蹙,我见犹怜的清丽姿容。“朝廷行事,的确过分霸道。
辽东大小数百宗门,岂能个个都有反心?!
定扬侯借此机会,掠去多少金银财货?收走多少武学传承?哼,真以为没人知晓么!”
聂人英剑眉挑起,不由地发出冷笑。
身为江湖中人,他对朝廷官府当然没甚好感。
尤其是辽东边军嚣张跋扈,闹出的恶事数不过来。早些年,绿林道上还有人敢于伸张。
等到董敬瑭这头定扬侯府第一恶犬展露头角,就渐渐少了。
县州境内,但凡冒出个行侠仗义,爱管闲事的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