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此类荒唐事,可谓层出不穷。
外人都道宁王是喜怒随心,但许多做惯大买卖,见过大场面的豪商巨富,都对这位殿下颇为敬畏,如同供奉财神爷一样。
“这茶香气清高,滋味鲜爽,确实是师傅炒得好,见功力。
该赏!”
宁王浅尝一口,颇为陶醉道。
“殿下说得极对,这茶汤光润,一看就知是极品。”
与藩王同坐品茶的,是一位天庭饱满,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
此人乃江南豪富陆仲荣,号称资产巨万,田产遍于天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陆老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本王府中的管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稀世的白豚。
倘若精心烹调,滋味无穷。
所以,烦请陆老板想清楚,你要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莫要坏了本王的胃口。
宁王淡淡一笑,他之所以衣食住行无一不力求上品,吃喝玩乐无一不做到极
致。乃是因为生在帝王之家,又争不得那张至尊的位子,只能图个逍遥了。
太子是正儿八经的东宫储君,老二是能征善战的武道大宗师,老四才情极高,胸有城府。
与其跟这几个勾心斗角,还不如安稳居于江南,积累家业。
“陆某既然敢登这个门,那就不会触殿下的霉头。”
陆仲荣放下茶碗,正色道:
“再怎么生财有道,江南始终就这么点地方。
所谓豪商巨富,左右不过靠着衙门吃残羹冷炙,瞧别人的脸色。
陆某想做更大的买卖,斗胆请殿下参一份子。
宁王眯起眼睛,斜睨道:
“陆老板,江南的丝绸、米粮、瓷器近大半都归你做。
日进万金的生意,还填不饱你的胃口?
照本王看,你不是图财,你是想要权!”
陆仲荣面皮一紧,暗道厉害。
这位宁王殿下揣度人心的本事,的确一流。
他故意露出一抹难堪之色,随后小心道:
“陆某听说,玄洲之外,尚有千百海岛,不少尚未开化的蛮夷。
殿下也知道,我就是靠着开荒垦殖起的家。
于是想着乘大船,去往海外与那些番奴通利,赚取千百倍利!
如果殿下能够说服朝廷,开设口岸,立新衙门。
这便是伸手入钱袋,随便滚一滚都是数不尽的雪花银。”
宁王眉头微皱,手指摩挲玉扳指道:
“你这条路子,倒也可行,只不过造船、蓄奴、垦田……投进去的钱多,而且你一个白身,掺和进去,有违景律。”
见到宁王拒绝之意并不坚定,陆仲荣心领神会,这是等自己开价。
他咬牙道:
“此事若成,陆某只取三成,七成让于殿下。
若不成,折完本钱,倾尽家产,陆某也没有怨言。”
宁王抚掌一笑:
“有魄力,这事儿本王得空,上书与朝廷商量。
约莫有个五六成的把握,九边每年吞下去金山银海,朝廷也缺银子。
促成通商与口岸,对于东宫而言……”
他话还没说完,别府的管事行色匆匆,惊慌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