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来到近前，艾黎儿从死者的尸体前站起，面色苍白，抬头看着走来的赵司明，眼神颤动：“为什么……”

赵司明炸鱼的快乐悄然散去，目视女孩茫然又痛苦的眼睛，说道：“你在怪我没有早点出现吗？”

艾黎儿：“如果您能及时出现，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我不应该擅自揣测您的意志，我很痛苦，我的内心在不断产生罪恶的念头，主啊，我是否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

“从圣女的角度上来说，你确实犯错了。”赵司明毫不客气的说道：“教师应该做好教育的工作，医生应该做好医治病人的工作，每一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职责，身为圣女，背叛对神明的信仰，这当然是一种罪过。”

讲道理。

这场显圣节本就是为了召唤神明才举办的，举办了之后你又不想召唤了，这出了事，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

“我乞求主的审判，我愿接受您的惩罚。”艾黎儿跪伏在地。

“我不是你的主。”赵司明抱着胳膊，放缓了语气，坦白道：“你印象里的神明，应该也不长这样，我其实也扮不来神明，毕竟你都看到了，我喜欢抡拳头上。”

艾黎儿怔然。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艾黎儿还没反应过来，薇薇安却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跑过来了，一脸惊慌：“主啊，您又要抛弃您的羔羊吗？”

赵司明扶额，他扮演神明，短时间还行，也算图个新鲜。

长时间……

大概率就丢给青衣去管了。

这次的意外，也让他意识到，李代桃僵，接管无主信仰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显灵其实不难，让这群人芜湖高喊主的神名也不难，但是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正神不像是邪神，毕竟邪神信徒只有好评。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每一个职业都有职责，神亦有神职，履任期间干不好，信徒掉光光，到时候有神还不如没神呢。亦或者，正神沦为邪神。

堂堂圣女当场掉链子。

后面还不知道多少幺蛾子在等着他。

赵司明叹了口气，道：“艾黎儿，你的想法作为圣女是错误，但作为一个人，没什么不对，薇薇安，你也听着，人可以依靠的东西有很多，但人如果自身都靠不住的话，靠谁都没有用。”

这一番话几乎是将两人完全否定。

无论是渴求神明到魔怔的薇薇安，亦或者，一直以圣女身份被培养的艾黎儿。

然而无论她们此时怀揣着怎样复杂的心情，却只能看着赵司明，她们好不容易寻回的神明，转身朝着教堂之外走去。

薇薇安无力的软倒在地：“人如果能自救，又何须向神明祈祷，是我们太糟糕了吗？是我们身上有洗不尽的罪孽，让神感到厌恶吗？”

艾黎儿却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沾染的泥垢，朝着外面走去。

“既然神明再一次抛弃了我们，那我们就更应该依靠自己，我不是神的圣女，而是……他们的圣女。”她从医务室里搬出一堆医疗用品。

教堂本就兼职了福利院、学校、医院等各种职能。

她也是懂一些医术的，能帮多少忙帮多少忙。

走出去的时候。

忽然，她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

因为赵司明就站在那，并没有离开，而是无可奈何的仰天长叹。

“别这么看我，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来都来了。”

他本来准备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