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顾七又指着一处宽阔之地道“这里距上游堤坝不过十余里,可郢江到了这,便已经有沉积的泥沙了,河床抬高不说,就连向下的水流都不再湍急。”
陈润生望着顾七“您的意思是,要在修筑新堤坝的同时,全面清淤?”
顾七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在郢江两侧画圈“清淤是必须要做的,但为防洪防旱做准备,我想在这两侧,修建水库。”
“水库?”众人一阵惊呼!
薛沛林手一抖,茶水洒到腿上。他面露惊讶,再也坐不住了,忙放下茶盏凑到跟前“裴大人,你这可不是一项小工程。”
“的确,”顾七笑了笑,扬手在图纸上比划起来“你们看,若在这左右两旁建水库,遇到暴雨时,水库便可起到分流效果,防止洪水爆发。如遇大旱,水库里的水便会向下流淌,保证后面郡县有水用。”
陈润生细细思索后,点了点头“这是个法子。既能防洪,又能防旱。”
“对啊!”
“这样一来,便有了双重保障,大人真是人才!”
场面登时热闹起来,顾七听着夸赞,不自觉红了脸。
元哲端坐在位子上,看着顾七大放异彩,眼中充满欣赏,嘴角噙着笑。祈水郡前任郡守顾远,也曾在治水论中提及,要修建水库。自己虽细细读过,却仍有些不解其意,今听了顾七的解释,方豁然开朗。
见众人纷纷附议,薛沛林频频摇头“你们可别忘了,修建工程,是要占庄地的。这荼州本就粮食不够,各家大户为几分地都争抢不休,如今你们要占这么多庄地,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若是赔偿呢?”
“银钱从哪出?”薛沛林盯着顾七,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国库并不充盈,荼州连年未缴粮食,下拨的赈灾款有限,治水都恐不够,何来多余的银钱去赔偿?”
顾七顿时噎住,不知如何应答。
眼下,银钱成了最棘手的问题。
才刚燃起的热情,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几个郡守虽认同顾七的计划,却也深知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一个个垂下头来,不停叹气。
薛沛林捋了捋胡须,瞥了顾七一眼“依老夫的意思,还是稳妥些为好。修缮上游堤坝,中下游清淤,强令沿江的庄户割让三丈宽的土地出来,种植高木灌丛。”
周围静默无声。
显然,大家更认同顾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