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场负荆请罪的戏,精彩绝伦啊。”
并排走着,却因矮他太多,每每听到声音,都是从头顶传来的。顾七不禁笑了起来“殿下看出来了。”
“你那肺腑之言,说得本王都动容。想来也不全是做戏。”
顾七看着小巷中的青砖,边走边说“我同薛大人同来荼州治水,虽意见相左,却也不得不承认,薛大人在治水上,很有见解。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裉节上,若不解决矛盾,只会耽误了治水。”
“其二呢?”
这元哲,似是每次都能将自己看得透透的!
顾七笑着摇了摇头“其二,臣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学士,若劝谏,未免人微言轻。薛大人则不同,他的话,在陛下那边多少是有分量的。”
“其三。”
顾七仰起头,柔水月光洒在元哲脸上,映得眸子发亮。
她微微入迷,不自觉答道“其三,便与殿下有关了。”
元哲住了脚,微微垂头“同本王有关?”
顾七眉尾向上轻扫,嘴角勾出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您在荼州护着臣,不惜为臣的案子一审再审,在外人看来,臣早就跟您成了一派。若此次奏折由臣来撰写,陛下定会心有顾虑,不会轻易允准的。”
“呵,”元哲抬手敲了敲顾七的头“裴启桓,本王庆幸,没有与你为敌。”
顾七转过身子,正经行礼“臣这点子小心思,您早就看穿了,又何必讥讽臣呢?”
元哲伸手将顾七扶起,拉着顾七继续走动起来“本王曾在咱们奔赴青州时,让赵德勋带了一句话去国都。”
“什么话?”
“让你做荼州刺史。”
顾七略微皱眉,不解其意。
半晌,她忽然笑了起来“多谢殿下!”
元哲剑眉微挑,戏谑道“本王要毁了你的前程,将你箍在荼州,你还谢本王?”
“正因如此,才要谢。”
元哲此举,无疑让元承熙认为,他在挑拨君臣关系。可越是这样,元承熙便越会信任自己。此次回来,没有听赵德勋提及此事,说明元承熙否了这建议。于自己来讲,反而安全了许多。
二人心照不宣,未再挑明。
顾七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早已从先前弯弓缓缓变圆,明亮的光不似太阳耀眼,亦不会掩住周遭灿星,只默默将前路照亮,不畏旁人非议或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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