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裴启桓,参见陛下!”
元承熙站在书案前,俯首写下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来,朝卫礼挥了挥手“平身吧,赐座。”
“裴卿,这身子还是不大好啊。”
顾七咳了两声,笑道“谢陛下挂牵,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元承熙抬眼轻扫,笑了两声“那可不行。朕还指望裴卿,做大事呢!”
顾七一怔,忙站起身来!
“呵呵,不必说些冠冕堂皇的大话。”未等顾七明志,元承熙便大手一挥“坐。”
“谢陛下。”
“昨儿听说,你在赵都统家过的中秋?”
“是。”顾七垂眼望着书案一角,拘谨应道“不料冲撞了省亲的良人,好在良人并未怪罪。”
“朕这良人,大度得很,”元承熙放下笔,走到顾七跟前“她要朕代为转达,谢谢你,照顾薛大人。”
顾七起身,躬身行礼“良人言重,都是薛大人在照顾臣!”
“朱令呢?”
“在这,”顾七从怀中掏出朱令,恭敬呈上“时刻谨记皇恩,朱令自是随身携带,未敢怠慢分毫!”
元承熙捏起掌中朱令,戏谑一声“朕还以为,裴卿靠了哲王。”
顾七慌忙下跪,说话声音也微微发颤“陛下明鉴!臣同哲王殿下,不过是”
“他肯为你亲赴荼州,又为你杀了江铭川,”元承熙冷眼望着顾七“可见关系不一般。”
“陛下容秉,”顾七微微起身,看着元承熙衣摆“哲王殿下亲赴荼州,皆因原刺史冯睿阻拦治水,臣位卑言轻,自然难以抵抗。至于江铭川,是因为他说些大逆不道的疯话,哲王殿下才处置了他。”
“疯话?”
“是。”
元承熙眸子一缩,紧盯着顾七“说的什么?”
“臣被江铭川折磨至昏厥”顾七眼珠微转,舔了舔发干的唇“醒来时,一切都尘埃落定,只听哲王殿下提了一句,说他‘大逆不道’,具体便不知了。”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
“江铭川,论罪当诛。”元承熙眸中闪过腾腾杀气,见顾七如此畏惧,想来不是扯谎。
他即刻转换成盈盈笑意,弯腰抬起顾七的胳膊“他伤了裴卿,即便到了朕手上,也定是要他命的。”
“臣,谢陛下!”
“裴卿还是要保重身体。”元承熙拍了拍顾七削窄的肩,将朱令放回顾七掌中“让太医院给你开些补药,好歹养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