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顾七弯下腰,轻呵一声“惠妃娘娘私会臣子,传出去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别碰我。”残存的理智,让江月吟安静下来,她稳了稳心神,朝外道“在外守着,没有本宫的令,不准进来。”
顾七松了手,眉眼尽是讽刺“若你真有本事,便该带人围了这尚飨居,发现不对劲就立刻宰了我!你的人呢?带了两个丫鬟来虚张声势,真当我看不出来?”
江月吟紧攥着衣衫,瘫坐在地,早没了先前的昂扬气势,哭得梨花带雨。
顾七见她如此,暗怪自己狠了些。
可若不打压她的气焰,只怕日后难为己用。
“哭哭啼啼作甚?”顾七任她哭了半晌,终是烦了,紧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若你不愿靠我,便在宫中自求多福。”
江月吟抽噎不停,泪珠连成线,扑簌簌落下来。
一时间,内疚、烦躁、懊恼奔涌而出,顾七掐了掐头,起身要走。
“裴大人。”
顾七驻足,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我没事了。”
江月吟擦了擦眼泪,起身正好衣衫,捋了捋凌乱的发丝,长舒口气,端坐在桌前。
好看的一张脸,似被水洗过,湿漉漉的杏眼更似淋了雨,引人心疼。
顾七抿了抿唇,眼底藏着浓浓歉意。她坐回桌前,从怀中掏出朱令“即便你回去告状,陛下也不会信你。”
江月吟望着桌上朱令,惊讶地张了张嘴“你怎会有朱令?”
“总不能是偷的。”顾七从地上拾起茶盏,拎过茶壶,冲了冲盏上浮土,斟满温茶递到江月吟跟前“我与哲王一同去的青州,破的拐卖案。发现与江家有关,哲王曾遣人请示过陛下。陛下只回了四个字江家可除。”
“不可能!”江月吟满眼震惊,连连摇头“他告诉我,会保我弟弟一命!”
“是么。”顾七又探身拾起茶盏,给自己斟了茶,缓缓咽下。
“呵,怎么可能”江月吟身子瘫了下来,双眸透着绝望“若他下令保铭川,哲王又岂会不从?”
顾七抬眼看着江月吟“江铭川临终,将你姐弟二人的经历悉数告知。可知为何?”
“将我托付给大人。”
“不错。”顾七轻挑眉尾,轻轻放下茶盏“你放心,我既应了江铭川,就定能保你。不仅能保你,还能送你上高位。当然,若你不愿”
“我愿意!”江月吟上前拉着顾七的胳膊,眼中透着迫切“求大人,助我!”
“好。”顾七抽出胳膊,淡淡一声“惠妃该回宫了。”
江月吟施然起身,走到门前忽然停下。
她背对着顾七,淡问道“裴大人,您这番作为,又是为的谁呢?既有朱令在身,陛下定是寄予厚望,前途光明,又何必与我联手。”
“这与你无关。”
“嗯。”江月吟沉了沉眸,喉头涌出酸涩“就当,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吧。”
直到门开,江月吟出去,顾七都没能从这最后一句话中抽出思绪。
只觉悲由心生,久久不能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