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了?”
“有些心慌。”顾七抚着胸口,只觉心神不定,引得头脑发胀,眼皮跳个不停。实在难受,便蹲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秋桑忙放下烧好的热水,上前搀起她的胳膊,担忧道“不然,再回帐子里歇息会儿吧,奴婢先伺候大人洗漱。”
她点点头,缓缓站起,弯着身子在帐外缓了半晌,又转身回了帐中。
“想来昨晚风大,吵得大人睡不好,”秋桑站在旁边,将干净帕子递了过去,“晚些吃点东西,在车上再眯会吧。”
顾七深吸口气,将帕子扔入盆中,接过温水漱了漱口,望着帐外青灰的天。
“吁——”
挺拔身姿映入眼帘,苏铠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拎着两只野兔,利索下马,站在远处朝顾七浅鞠一躬,跨步到火堆前收拾起来。
“你这马,看似瘦弱,实际精壮的很。”顾七披上大氅,走到苏铠身侧坐下,拿起树枝拨了拨火堆,火星迸溅,发出“噼啪”声响。
“大人过奖。”苏铠垂头笑了笑,抬眼朝马儿看去,澄澈目光里流露些许骄傲得意,“在营中,谁也看不上这马,只有小人,一眼相中了它。”
“嗯。”她攥着树枝,时不时戳戳火堆,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儿一醒来,便始终隐隐不安,好似要出什么大事。
“大人放心,”苏铠回眸,见她面露担忧,低声道,“小的往前探了七八十里,并无异常。”
顾七抬起头,迎上澄澈目光,淡淡一笑。
待吃饱喝足,拆了帐子,又赶起路来。
天越发亮了,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人,连赶路的商队都不得见。倒真如苏铠所言,并无异常。
她放下帘,轻轻捶着发闷的胸口。
“大人,还是不舒服?”秋桑凑近几分,抬手在后背拍了拍,“莫不是吃坏了东西?”
“没事。”她抬肘隔开秋桑,手不自觉抓紧了身侧的赭色包裹。
许是天气渐冷的缘故,路上并没有行人,偶尔碰到洐州出来的商队,也都是埋着头匆忙赶路。接连两天,相安无事,按照这个速度,再走四五天,便到洐州了。心中不安渐渐得缓,天擦黑便停了下来,寻了一处宽敞的野地搭帐子。
前两日的大风,将阴霾吹得四散。眼下止了风,林中寂静一片,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明月高悬,照亮宽敞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