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这一觉,竟从天亮睡到天黑。
“徐硕,这种情况正常么?”
“这个”徐硕放下搭脉的手,尴尬笑了两声,“该是正常的吧。”
“什么叫该?”听到这话,元哲顿时拉下脸来,他背着手,快步走到床边,朝徐硕踹了一脚,“这都子时了,还没睡醒!”
“可这脉象,的确正常,”徐硕面露无辜,起身掸去腿上的鞋印,又探身扒开顾七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应该是最近睡得不安稳,前阵子惊觉症高烧三天”
“什么!”元哲一惊,声音顿时高了几度!
已入子时,院中格外安静。声音高一点,都觉聒噪不堪。
元哲慌忙凑到床前,只见床上的人咂了咂嘴,翻身向里。
还好,没吓着她。
转过身时,柔情满溢的眉眼,瞬间积聚愠怒。
“你过来!”元哲一把薅起徐硕的衣领,将他拽到房外。
廊下灯笼照亮小半个院子,零星的雪花从夜空中荡荡飘落,不一会儿,便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徐硕站在院中,将顾七惊觉症连烧三天的事情悉数告知,说话间,口鼻呼出白色雾气,瞬间消散到漆黑的夜里。纵然冻得发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弓着身子等待问话。
元哲在对面站着,负手而立。雪花落在眼睫,瞬间融化成水,又在眼底结成冰霜。头顶肩上落着雪,让着玄色外袍多了几分肃穆,衬得人刚毅凛然。
许久,他轻叹口气“算了,好在没事。”
面上云淡风轻,背后的手却紧握成拳。又是惊觉发烧,又是放声痛哭,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难免引人担忧。以她的性子,若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怕她会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根本拿不到真相。
也罢,既然回了荼州,便日日守着她,总不会再出岔子。
元哲皱着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去休息吧。”
这话犹如特赦,让徐硕面露欣喜,朝着他深鞠一躬,快步回了自己厢房。
到了丑时,雪花开始大片下落,很快将院子盖了个严实。
也不知睡了多久
“咦嘿嘿”
迷糊中,听到小孩子的嬉笑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轻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