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奏折不按照章程层层上报,偏绕弯子递到柳纪纲手上?
又为何,柳纪纲要压下这方奏折?
柳纪纲……
他可是哲王殿下的人!
顾七怔住半晌,直到决堤,癫痴地笑出声来!
难怪,难怪提起父亲,元哲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明明父亲是投靠他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让他如此狠心,灭了顾家满门!
“元哲,柳纪纲……”她咬牙低吼,发红的眼睛燃着烈火,就连这泪,都好似带着灼痛,烧得脸颊通红。
不知在里面哭了多久,出来时再无泪意。
她麻木地关上密室的门,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这书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原来,这世间还有月亮照不到的地方。
顾七沉了口气,将面纱重新系在脸上。
哀恸至极,却只能隐忍不发。
这笔账,要慢慢算!
跃到屋脊时,听到一声喝“什么人!”
顾七一惊,循声望去,原来是夜巡的兵!
这才想起,柳府离西城门太近,如今已入寅时,天越来越亮,自己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未免太过扎眼!
锣声响起,眼看着那队兵追了过来,她沿着屋脊快跑,跳进晏楚荣的院子。迅速躲到墙根将夜行衣脱下,用脸上的面纱紧紧掩住大臂伤口,避免留下一路血迹。
竖耳一听,这群人已经追了上来!
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深吸口气,抓起夜行衣朝东墙一抛,那衣服稳稳落在墙上,自己则快速钻进后院,藏到柴垛里。
这是小皇帝赏赐下来的院子,晏楚荣不在,纵然是兵,也不能擅闯民宅。
等了半晌,忽然在院中见到火光。
她眯着眼睛,透过缝隙仔细望了又望,却因隔得太远,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身形。
“把总?”
“你们且在外面看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远远见一个人高举火把,声音中透着严肃认真。他站在前院环顾一圈,见东墙上搭落着衣服,快速跑了过去!
“朝前追!”那人昂着头吼了一声,翻墙而出。
前院恢复安静,顾七松了口气,蹲在柴垛里等了会儿,方起身出来。
怎料刚出了院子,便被墙根候着的人擒住肩膀!
她眉心一皱,迅速抬起匕首,将二人隔开!
转身准备回击时,却见那人收了手“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