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有人将书信送出,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想来五六日的工夫,柳纪纲就会收到消息。
赵家和柳家,皆为元哲马首是瞻。
听到苏铠上报刺客一事后,赵煜便第一时间奔向柳府,细细寻了大半日的蛛丝马迹,满头雾水一无所获,只得加派人手将这柳府围得严实。
“听说这刺客只进了书房,还触碰机关受了伤,”赵德勋坐在床头,寝衣外搭盖着锦被,凝重道“一队人马,眼睁睁看着刺客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免太废物了!”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七坐在床边矮凳上,捧着热盏,故作担忧,“刺客能在守备府来去自如,定是有本事的,我现在更担心柳家夫人和小姐。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家人的安危更重要。”
他恍然大悟,猛地站起身来“我得去跟父亲说一说,将她们接到府上来!”
当天下午,赵夫人携赵子英亲去柳府探望,将柳家母女接到府上暂住。
如此一来,便有了亲近的机会。
家宴上,顾七谈吐不凡,对刺客一事分析得头头是道,登时吸引了柳夫人的注意。
自己对裴启桓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初到国都的接风宴上。同哲王和戎狄相比,裴启桓身量较小,面色苍白,这种不足之症,消磨了男儿该有的阳刚气,故有些看不上他。
随后一段时间,断断续续听到他的传言,有说他断袖之癖的,有说他荒淫无度的,有人说他身怀大才,也有人说他投机钻营,真真假假难以辨清。
随后裴启桓回都,从翰林学士直升到户部侍郎,前程似锦。
连自己的夫君,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也有将女儿许配之意。自己却始终觉得,裴启桓深不可测,湘凝这般单纯的性子,只怕将来受委屈。
如今一见,此人并非如传闻那般心机深沉,反而有几分清风傲骨的味道。
柳夫人微微侧头,悄看向身边的柳湘凝。
果不其然,这女儿正睁着大眼,直愣愣望着侃侃而谈的裴启桓,时不时露出娇羞和痴笑。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裴启桓天生弱症,这样的身子骨,若捱不过四十,岂不是白白耽误了湘凝!
“娘,可以吗?”
柳夫人回过神来,见女儿笑得眉眼弯弯,登时急得站起身来“不可以!”
席面上的人被吓了一跳,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赵子英啃着鸡腿,含混不清道“柳婶婶,我们几个不过是去城郊玩一会儿,您怎么这么大反应?”
“娘……”柳湘凝站起身来,还以为母亲被刺客一事吓破了胆,忙揽住肩膀安慰道,“不必担心,事情已经过去了。”
“婶婶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危险!”赵德勋接过话茬,憨笑道“湘凝和李家小姐素来交好,不如明个喊上她,也好有个伴儿。”
一旁端坐的赵夫人,当即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再说话,猛扒了两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