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泽州事了,柳大人便是有功之臣,届时再处置,更为不妥。”
他点点头“正是。”
顾七垂眸思索片刻,勾着唇笑了起来“既如此,为何不将柳大人留在国都?”
“裴卿的意思是?”
“泽州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翰林学士常彬和那位兵部侍郎郑少仁。”她躬着身,不紧不慢说着,“左不过是循着臣的治水详策开展工事,不需要太多人的。”
“那便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元承熙搓了搓下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只得攒眉说道,“罢了,直接一道圣旨让他在家休息。”
“陛下放心,理由不用找。”顾七淡淡一笑,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柳大人回都,定会奏请陛下,亲自调查守备府被盗案。届时,陛下便可顺水推舟,卸了他泽州治水的任务。”
“陛下!陛下!”
“贵妃娘娘,陛下在书房和裴大人商讨要事,您不能……”
“滚开!”
话音刚落,便有人闯了进来。
顾七惊讶转头,见唐笙珠钗满头,着翠绿长裙,圆润的脸上挂着浅浅泪痕。
“臣裴启桓,拜见淑贵妃。”
唐笙厌弃地瞪了一眼,梨花带雨奔到桌前,一把抱住元承熙的胳膊“陛下,陛下救救妾身的哥哥吧……”
提起唐鹤,便是怒火中烧。
裴启桓呈上的册子,让自己对唐鹤彻底失望,朝堂上依附他的官员,定不是少数。若为制衡皇叔,坐看唐鹤越发壮大,对江山无益。
这小皇帝抽出手来,蹙着眉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他又怎么了?”
这反应,让唐笙当场愣住。
女人本就敏感,更何况是唐笙这种聪慧的女人。察觉态度存在落差,便起了疑,认为是裴启桓挑拨离间,当即便起了怨怼和歹意。
可眼下,救哥哥要紧。
“臣妾实在无聊,便邀哥哥来宫中小坐。”她跪了下来,汪汪泪眼仰望着元承熙“岂料左等右等,哥哥都没到。臣妾让人去再去请,才知道哥哥被哲王殿下拦住,就在前面小池塘……”
听到这话,倒让一旁静默的顾七心生好奇。
唐鹤遇见元哲,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强忍笑意,搭着手浅行一礼“想必是闹了误会,陛下,不如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