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荣侧过身,扫过凌乱鬓发和泪眼,望着微肿的唇瓣愣神。
她最终,还是爱上了元哲。
韩子征这步棋,终究是错了。
早知如此,当初断不能答应,死也要将她从局中拽出来!
“小七!”
顾七正惦记着元哲的伤,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将视线从烛台移到晏楚荣身上“怎么了?”
“我们走吧!”他猛然起身,“寻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
“说什么胡话。”她淡淡一笑,温柔地抽出手来,“任务未完,如何脱得了身?”
“这任务,只怕你完不成了。”晏楚荣叹了口气,颓丧坐了下来,“小七,许多事,并没有你想象中这样简单。”
顾七还在琢磨他的前半句,转接被后半句吸引“什么意思?”
“小七,你对元哲,是实打实的情意,可他对你不是!”他压着声音,眼露急切,“这是韩子征做的局!”
她端着盏,听到这话猛然一惊!
凉茶泼进衣领,激得困意顿消,头脑越发清醒。她攒眉凝目,紧紧盯着晏楚荣“什么局?”
“你可记得,同宋廉出城时遭遇的那起刺杀?”他灌了口茶水,语气尽量平和,“行刺你的人,是韩子征。”
“裴启桓天生弱症,他中途行刺,为的是让我受伤,更易伪装。”
“这只是其一,”晏楚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棋逢对手,若能知己知彼,当百战不殆。韩子征知道元哲自小痴迷药香,而你,便是他布局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
顾七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你的意思是……”
“接近元哲,谈何容易?刀口敷药散出的味道,比内服快得多。”他神色慌乱,连连解释道,“这不在我们计划之内,是韩子征一意孤行,我知道的时候……”
她强作镇定,抽回发颤的手,紧紧揣进袖中“嗯,知道了。”
纵知道自己是任他摆布的棋,也不曾想他会如此算计自己!
“呵,有趣。”她眼眶聚泪,却未掉落一滴,水汽凝结成冰,存入眼底经久未散。
“元哲对你的情意,十分里当有七分,是你身上……”晏楚荣见她摇头,以为她实难接受,当即闭了嘴。
夜色犹深,二人静坐无言。
直到烛火噼啪,打破了寂静。
他挑了挑灯芯,面带犹豫“小七,若我和韩子征……”
“我选你。”顾七仰起头,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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