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
才刚下车,赵子英便搀着赵夫人迎了出来。母女俩泪眼涟涟,赵子英更是几度抽噎,鼻尖挂着清涕。
细细问了,才知道前个赵德勋挨了打,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
顾七大惊,赶忙跑过去探望。
几日不见,这人竟瘦了一圈,脸上印着青红的淤痕,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爹爹嫌他没骨气,堂堂男儿,竟被儿女私情所累,一怒之下又抽了他几鞭子,”赵子英在床边站着,连连哭湿了两条手帕,“我哥哥怎么这般命苦……”
赵德勋仰躺在床,空洞的眼神直愣愣望着纱帐,半张着干裂的嘴,却一句话都没说。
顾七在床边坐着,顿涌出无尽内疚来。
若不是自己设局,岂会害他受伤?
若自己能早些赶来,又怎会让他受伤……
“好哥哥,你办法最多了,”赵子英擦了把眼泪,拽住顾七的衣袖,央求道,“求求你,帮帮他吧!”
“子英!”
沉沉一声吼,吓了二人一跳。
抬头前望,见门口站着人。
顾七赶忙起身,搭着手恭敬行礼“赵将军。”
“裴大人怎么回来了?”赵煜掸了掸官服上的细尘,踏步进屋,黑着脸瞥了赵子英一眼,“还不快快出去!”
小姑娘又惧又怨,噘着嘴跺了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这个时辰才散朝,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赵煜背着手,探着头朝床上望了望,泛红的眼睛里透着浓浓关切。
见儿子这般想不开,做父亲的又怎会不心疼。散朝后并未回家,而是去寻李佑,想劝他成全两个孩子。怎奈话没说两句,便有圣旨下来,彻底断了念想。
“并非是什么要紧事,”赵德勋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犬子不争气,前两日跑到李尚书的府上大闹一场,下朝之后,我便直接去登门赔罪了。”
顾七静静看着,不由得多了几分唏嘘。
眼前的赵都统,即便穿着官服,也没有分毫的威严气势。眼睛里透着疲累,愁容衬得一张脸越发苍老。
这便是父亲。
正色厉声下,存着一颗柔软的心。
“您真是位好父亲。”她面色酸苦,盈泪的眼睛里映着羡慕和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