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两日前,你去过李佑府上?”
“回陛下,确有此事。”她躬着身,老老实实答道,“臣曾有幸与李尚书共事,李大人刚正不阿、廉政为民,臣钦佩不已,便在此次回都,特去拜访。”
“你倒是有说辞。”元承熙冷哼一声,朝旁侧的李佑望了一眼,“不知刑部尚书今日此举,所为何事啊?”
“陛下!”李佑哀喊一声,“扑通”跪在地上,“承蒙陛下荣恩,给小女赐婚。怎奈小女福薄,身患重病,还盼陛下收回成命,为唐将军另择佳偶。”
“哦?所患何病?”
“臣也不知,”他摇摇头,再说话时,已带出隐隐哭腔,“接连看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只说是,心疾难医……”
“爱卿为何不早说!”元承熙皱着眉,责备的口吻说着关切之语,“既令嫒病重,便带到宫里来,也好让御医看看,对症下药才好。”
李佑登时犹豫起来,不知该作何回应,才不会破坏计划。
两日前裴启桓出府时,明确告知自己有办法。可这之后便没有任何的动静,女儿更是郁郁寡欢生出病来。
无奈,只得约见裴启桓,想问他有何高见。怎料他让自己摒弃衫履,跪在奉天殿前,泣求恩典收回圣旨。
这无疑是下下策。
自己任刑部尚书的时间不长,政绩没有又不善交际,朝中自是无人帮衬。想要用辞官来威胁当今天子,简直是做梦。
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裴启桓身上……
“有陛下在,大人还担心什么?”顾七凑到跟前,弯下腰来,“还不快快谢恩!”
他赶忙磕头,当天上午便套了车,将女儿接进宫中。
唐笙以关切未来嫂嫂为由,得了恩典,让李穆禾在自己房中医治。
此时,奉天殿内,唐鹤正言辞恳切地诉说着自己对李家小姐的感情,讲到动情之处,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李佑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只觉耳边越发聒噪,干脆站离两步,沉着脸不说话。
而始作俑者顾七,则将笏板扣在手中,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等了半个多时辰,御医秦艽匆匆赶来。入奉天殿后,先朝着龙椅上的天子恭敬叩拜,随后才将诊断结论娓娓道来,可这结论与外面的大夫并无二致。
元承熙扶额眯眼:“当真是心疾?”
秦艽抬手刚要擦鼻尖上细汗,听到陛下问话,赶忙点头回应:“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李小姐这病,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若再这般拖下去,只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