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抱起凤楚纤的尸体,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赵煜站在不远处,面色越发凝重。他不知事出何因,也不知该如何了。
“委屈裴大人,去衙门走一遭了。”他快步上前,草草叮嘱后朝元哲的方向追去。
“天快亮了,”苏铠担忧地望着顾七,轻轻揽住她的肩,“我陪大人去衙门。”
她点点头,望着手中泛黄的奏折和信笺,已染上斑斑血迹,顿觉眼前一黑,再不知事。
翌日清晨,县衙收到投案自首的状子,当即层层上报到新任知府。在国都,谁人不知户部侍郎裴启桓风头正盛,这案便犹如烫手山芋。知府不敢接,更不敢耽误,连忙上呈,交由刑部处理。
刑部尚书李佑接了圣命,当天便对此案展开调查。奈何被害人凤楚纤身死,元凶裴启桓重病在床,只得传苏铠和锦香阁的证人了解详情。直到丽娘引着官兵,在凤楚纤房间搜出十几封与云国往来信笺,人证物证充分,不到两天时间,此案便火速了结。
赵煜以协助为名,参与了整个经过,更趁人不备扣下一封信,匆匆带回府中。
他皱着眉,忍着口干舌燥,将案情经过如实汇报。怎料哲王殿下只淡淡回了个“嗯”,将信团在手中,一双眼睛沉寂如死水,透着落寞和哀伤。
赵煜紧了紧嗓,一时间竟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看这反应,显然是早知此事,可殿下怎会为了一个敌国细作,和裴启桓翻脸?如今朝堂局势多变,陛下对裴启桓如此器重维护,殿下与他若因此生了嫌隙,日后待他步步登高……
“想不到云国暗棋,在殿下身边潜伏如此之久,”他叹了一声,悄抬起眼睛向上望,“若不是裴大人及时发现,只怕……”
“殿下!爹!”
赵煜回身一望,见女儿子英领着晏楚荣匆匆踏进前厅。
谁能想到,平日里沉稳的晏大夫,也会有如此失态的一面。只见他发丝凌乱,一双眼熬得通红,杂乱的青胡茬衬得人颓废不堪,跌进前厅便“咣当”跪了下来!
赵煜一慌,忙上前问道:“可是裴大人出了什么事?”
“求殿下救救她!”晏楚荣重重磕了响头,趴在地上再起不来。
元哲脸色骤变,当即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透着关切与焦急。他猛然攥拳,掌心传来微微刺痛,垂眼一看,那团着的信,早被蹂躏得不成样。
自己这颗心,又何尝不是这般,被人攥在手心反复磋磨……
“你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他眸色黯淡,又歪靠下来,“不去守着,跑过来求本王作甚?”
“殿下,她现在……”
“赵煜!”未等说完,元哲便断了话,“去宫里请些太医,跟着晏大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