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不得进后宫,好在赵子舒隔三差五便命秋桑入宫禀报,才能让自己与江月吟取得联系。不知何缘故,接连约了两三天,都不得见面。如今总算有了消息,总算能放下心来。
风卷残叶,枯枝微颤,天更凉了几分。
入夜,书房照常点了灯。
“吱呀——”
一股冷风钻入,顾七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衣领,抬眼见孙平走了进来。
“干爹,喝些参汤吧。”
“你每日读书练武已十分辛苦,不必特意做这些。”她接过汤,柔声道,“照顾好自己才是,这里有秋桑伺候就行。”
“孩儿不累。”昏黄烛火映着半张似笑非笑脸,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孙平递上汤匙,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碗:“承蒙爹爹救命之恩,孩儿无以为报,也只能从小事上尽尽孝心。”
“小公子真是有心,”秋桑站在旁侧研磨,见此情景欣慰一笑,“自打从荼州回来,便日日熬参汤送给大人,还不许奴婢们插手呢。”
“爹娘已去,干爹和义父,便是平儿最亲的人。”孙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如今孩儿大了,可以照顾干爹,保护干爹了!”
顾七心头一暖,将汤喝得干干净净。
“孩儿明日还有早课,便不打扰爹爹了。”他收回空碗,规矩行礼后快步出了书房。
她眉眼弯起,托腮凝望着孙平的背影,忽一瞥,隐隐看见一块镶金的白玉在腰间晃动。这玉,自己从未见过。
“秋桑。”
秋桑弯下腰来,探问道:“怎么了大人?”
“平儿的佩玉,是哪里来的?”
“哦,那是胡大人送的。”
她面露惊讶,侧身追问道:“胡宇杰?”
秋桑点点头:“大人新婚,李景浩和胡宇杰两位大人都上了礼,而且都单独给小公子备了一份礼物。”
“哦。”
“不是奴婢说嘴,同样是从荼州出来的,李大人就好生小气,给小公子带的不是糖人便是小木马,还是胡大人通透些。”
“平儿原来,最喜欢就是糖人和小木马。”顾七嘟囔一声,不由得感叹变化之快,隐隐生出些担忧来。
秋桑见此,再不敢胡乱搭话。
“明日将李大人邀来,就说……我有要紧事同他商量。”
“啊?”秋桑一头雾水,恐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明日吗?上午?”
“嗯。”顾七伏在书案前,认真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