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息怒……”江月吟见状,忙上前将她抱住,小声道,“到底是宰辅,打不得。更何况,皇后娘娘在这……”
“知道了。”她瞪了顾七一眼,重新凑到床前,故作关切地拉起元承熙的手,声声唤着“陛下”。
见床上天子昏迷不醒,皇后叹了口气,起身主持大局。抻抻衣领,绣凤长袍衬得人更高贵端庄,她缓步上前,昂头俯视:“裴启桓。”
“臣在。”
“本宫且问你,今日之事,到底是谁给你的消息?”
一旁徐硕见状,朝前挪了挪,还未说话,便听到裴启桓答:“回皇后娘娘,是赵良人。”
皇后板着脸,严肃道:“哦?你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回娘娘,先前陛下,曾赏过臣一个婢女。”顾七面不改色,淡淡应道,“那婢女,乃是赵良人身边的宫女。”
“这样看来,你们早有联系。”皇后冷哼一声,随后又皱起眉头琢磨起来。方才,分明听裴启桓提到“陛下”,那么,此事陛下是知情,甚至是默许的。
如此,倒不好追究了……
她眨眨眼,不由得审视起眼前的宰辅来。裴启桓乃朝廷新贵,圣眷正浓,又怎会贸然投靠赵子舒一个小小良人?
越是猜不透,便越是好奇,她不禁问道:“赵子舒今日,给你传了什么消息,让你急匆匆进宫?”
“良人说,陛下突发重病,让臣将晏大夫带来候着。”
“胡说八道,”唐笙坐在床边,扫了晏楚荣一眼,“区区一介游医,会比太医院的太医好用?”
“说来惭愧。”徐硕穿着官服,后背已闷出汗来,散发着一股淡淡馊味儿。他不敢上前,只得远远行礼:“早先哲王遇袭,失血昏迷,太医院束手无策,还是这位晏大夫救治的。”
“那又怎样?”
皇后脸色微变,对淑贵妃贸然插话已稍有不满,却仍耐着性子听她说完。
“方才,赵子舒分明不知此事,还说是裴启桓陷害她,众人皆在场,可做不了假。”唐笙拨弄着头上翠饰,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若审不出,还是不要白费功夫,等陛下醒来再说吧。”
“既如此……”皇后面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便将裴启桓押入大牢,等陛下亲审吧。”
“皇后娘娘——”
“臣裴启桓——”顾七抬高音量,盖住晏楚荣的求情声,朝皇后磕头行礼,“谢皇后娘娘!”
眼下,求情越甚,天子的疑心就会越重。倒不如静一静,事缓则圆,总会有迂回解决的办法。
徐硕深知其意,垂着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