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傻话。”元哲跪在身侧,轻握住他的枯手,柔声道,“养好身子要紧。我答应你,病好以后,带你去吃老何家的糖火烧。”
“好……好……”元承熙眼中盈泪,却笑得像个孩子,用尽力气拽着这只暖和的大手,“皇叔这次……可不能食言了……”
顾七站在原地,望着叔侄和解,不由得心生感动。共情之时,险些落下泪来。
“且收收你的眼泪。”晏楚荣正拉着她的手切脉,倏地皱起眉头来,“徐硕给你的药,可都吃了?”
她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
他面色凝重,显然是在撒谎。
更何况,自己的身子,自己了解。或许……终有一天,自己会像元承熙这般……
顾七眨眨眼,转接笑了起来:“危急之下,你竟能气定神闲,还有心思把脉。”
“不入敌网,难破其局。你既来,就说明有了解法。”晏楚荣扯了扯嘴角,却始终笑不出来,眉头越皱越深,“韩子征教给你的,终究太过冒险。”
她抽出手来,捏了捏发酸的胳膊,轻轻应了一声:“无碍。”
“哐”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唐鹤跨步而入,身后跟着妹妹唐笙。
“时候不早了,传位诏书可写好了?”
元哲神色一凛,本能地护住座上的皇帝:“唐鹤,谋逆是大罪。本王奉劝你,悬崖勒马。”
“事已至此,挣扎无益。这皇城内外,都是本宫的人。”唐笙昂着头,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一双眼扫尽屋中的人,“本宫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耗,从现在开始,每隔半个时辰,便在这,杀一个人。”
“不如……”她眨眨眼,认真琢磨一阵后,指着裴启桓道,“从你开始吧。”
顾七闻声挑眉,还未开口,便被晏楚荣拉到身后。
“不成!”
这一声,震耳欲聋,却非出自一人之口。
“哈哈哈哈……瞧瞧……”唐笙拍着手大笑起来,戏谑地望着书案前站着的江月吟,“哲王和这郎中也就罢了,怎么你也急了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惠妃身上。
“咳咳……”元承熙费力坐直,紧皱着眉。虽未发一言,却盯得人脊背发寒。
江月吟眼神躲闪,一张脸由红转灰,吓得双腿开始打转。
“臣与惠妃娘娘,不过在婚宴上见过一面。想不到娘娘如此大义,竟不惧威势,护澜国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