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熙脸色大变,抱着满身是血的江月吟,急呼:“晏大夫!”
顾七呆站原地,耳中嗡嗡作响。直到徐硕奔出御书房拿药,才反应过来。
刚要上前,便听到元哲的声音:“将唐鹤,就地斩杀!”
“殿下!”急速转身,见郑少仁手起刀落,唐鹤的头骨碌碌滚出了御书房。顾七阻拦不及,更吓得将话咽了回去。
回头望,见江月吟脸色煞白,正攀着皇帝的臂膀,努力说着什么。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双泪眼,在看着自己。
顾七后撤两步,慌张地撇过头去,却实在担心,蹙着眉又迎了上去。
怎料走到跟前时,江月吟已断了气。
皇帝病症加剧,又哀痛至极,已无心处理后面的事,干脆丢给哲王。
叛乱已平,国都又恢复往日平静。
陆续送诸臣出宫时,早已是日落西山。
“裴大人。”
顾七转过头,笑道:“赵兄弟。”
冬日傍晚,黑得辨不清神色,只见赵德勋忽地跪了下来:“多谢大人!”
她吓了一跳,伸手欲扶,却僵在原地。这般生分,又岂是一时半刻能缓解的?
“是哲王殿下的主意,你不必谢我。”
“殿下说,是你的主意。”赵德勋埋着头,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裴兄弟……谢谢了。日后,定赴汤蹈火,报答你的恩情!”
未等顾七开口回应,他快速起身,掩面离去。
“此一招,属实冒险。赵德勋因救驾有功,定会再受重用。”晏楚荣手提灯笼,一脸惆怅,“但你,擅作主张调回流放之人,只怕小皇帝,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
“为他,你也算费了心思。”
“不全是为他,”顾七收回视线,笑道,“军营中,为将者往往更具号召力。这也是为什么,唐鹤敢拥兵造反。可这赵家军,可是赵煜一手带出来的。军中多数人,与赵家关系匪浅,又岂是区区唐鹤比得过的。”
“所以,调回赵德勋,是为了控制赵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