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羊城好像都没有人怀疑易家灭门惨案乃是有着阴祟在作怪,因为羊城已经平静数十年了,他们都觉得是遭了流窜过境的强人。
眸光一闪,易尘当即先去了一趟厨房之后回到书房捣鼓了一阵,这才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大门。
——
羊城,李员外府邸。
“贤侄,今日为何一大早便登门拜访?吾与你爹之前的货款可都是清了的,你若是想要来向你李叔叔讨要钱款,今天你可恐怕要白来一趟了。”
双眼半眯,坐在主位上的富老头李员外眼神当中闪烁一抹戏谑神色,要不是人老了,起得早,他还真懒得待见面前这纨绔。
“李伯伯,我的亲伯伯诶,小侄此番怎么会是向李伯伯您来讨要货款的哦,小侄此番乃是来向李伯伯你求救的啊。”
“哦?天日昭昭,当今陛下也是圣明君主,谁要杀贤侄?”听到易尘不是来讨要货款纠缠不休的,李员外浑浊的眼神当中也不禁闪过一抹讶色,不得不承认,他对易尘的话语勾起了一抹兴趣。
“诶,家父生前每每与小侄谈论起各种叔伯前辈,他言道唯有李伯伯你义薄云天,与吾爹最为交好,未来出了什么岔子,找到您身上,准没错。”
“李伯伯,实不相瞒,这次,是吾舅舅一家想要杀小侄,准备谋财害命,亏小侄还如此信任他,若非吾偶然间听到表哥醉酒之语,吾还被蒙在鼓里嘞。”
假惺惺的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易尘充分发挥着一名演员的自我修养。
正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小小的一个羊城,自然也是挤了一池子王八!
易家一倒,所有人一拥而上,仿佛很有默契一般迅速分肥,赖账的赖账,鲸吞易家市场份额的鲸吞,总之见者有份,突出一个雨露均沾。
而舅舅一家,作为衙门里的一位捕头,能够替他保下两间临街店铺,以及最为贵重的大宅。
问题是,他,有这个实力吗?
正所谓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易尘敏锐的感觉到只怕舅舅那一家子也不过是别人的白手套。
两间临街店铺的价值不到易家那座大宅的十分之一,只怕舅舅一家子辛辛苦苦干脏活,最后能落两枚赤色玉钱就算背后那位大人物慷慨了。
果然,七分真,三分假的情报当即让李员外神色稍稍动容,他神色沉凝了几分,当即肃声道:
“贤侄想要吾如何救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李伯伯知道的,侄儿都知道,舅舅背后有人,但是李伯伯一家在羊城这么多年,关系直通府城郡望,也不是一般人物。”
“哪怕是一般的强人也绝对不敢动李伯伯你们一家。”
“因此与其便宜别人,侄儿不如将宅子抵押给李伯伯你,过户契书吾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三天后,只要李伯伯给吾六枚赤色玉钱,吾易家这座价值至少十五枚赤色玉钱的宅子就是李伯伯你的了。”易尘继续发挥着教科书一般的演技,沉声道。
“贤侄,看来老夫之前一直都小觑了你啊。”
“易立方,你是檀不是杉,老夫之前竟然看走眼了,不过这过户文书为何要在三日之后?而不是今日?”李员外眸光一寒,当即沉声说道。
“因为父亲的另外一位至交好友,一位修行高人欠吾父一个天大的人情,小侄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联系上了那位前辈,只要三日,那位前辈便会来羊城接小侄。”
“如今小侄身无长物,既然如此,与其便宜了那卑鄙小人,吾不如将宅子抵给李伯伯你,好献给那位前辈,作为谢礼,李伯伯你乃是宽和长者,自然见不得吾舅舅一家的卑劣行径。”
易尘编瞎话那是张嘴就来,十分的丝滑自然,他当即语出挚诚道。
搬出莫须有的父亲的好友,无非是想要给自己增加点筹码,让面前之人投鼠忌器罢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员外的脸上竟是出现了几分意动。
沉吟片刻后,他胖乎乎的脸上这才露出招牌式的万家生佛般的笑容来。
“贤侄,此事你没有与第二个人分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