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虽早,却已有许多人隐在薄雾之中,开始了一日的生计。
而张安世和朱勇从前读书的学堂其实就设在文庙不远的一处偏僻角落,此地也是国子监祭酒胡俨的居所,两进的院落,因为来读书的勋臣子弟并不多,书堂也只是临时性的,胡俨的教学,就在前院里进行。
永乐皇帝深感教育对于子弟的重要,所以特别下旨,命国子监祭酒胡俨在此开设了一个内学堂,招揽功臣勋贵子弟来此就读。
此时还是大清早,已有三三两两的少年来了。
照着规矩,这个时候胡俨坐在明伦堂中,稳稳坐定,所有来读书的少年则鱼贯而入,先去给胡俨行师礼。
张安世和朱勇一到,立即引发了一阵轰动,显然这二位是老油条,他们来学里就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
张安世不以为意,进入了明伦堂,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朝胡俨行礼:“学生张安世,见过恩师。”
“张安世……”胡俨依旧面无表情,这个太子的小舅子,一个纨绔子而已,从前也来读过几日的书,不过很快就没有来了。
当然胡俨也不在乎,此等皇亲国戚和功勋子弟,大多本就是凭借着祖荫混吃等死,陛下命他在此开课讲学,其实也不指望他们真正学到什么本事,别给这南京城的百姓添乱便好了。
胡俨于是木然地点点头。
从一开始,胡俨就好像一个木桩子一样,似乎看不到喜怒,面上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等三三两两的少年来了十七八个,胡俨方才道:“时辰到了,应到三十九人,实至十七人……”
胡俨似乎并没有因为缺课率过多而恼怒,依旧气定神闲。
涵养,懂不懂?
这一届学生,他是带不动的。
涵养不够,早就气死了。
胡俨随手捡起茶几上的书,道:“今日……依旧讲一讲《尚书》,尚书之中:侮慢自贤,反道败德之意吧。”
胡俨宛如一个道德先生,似乎对于这些少年,最喜欢就是将四书五经之中关于道德的文章拿来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