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道:“真没想到,会到这一步啊,我满腹才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学了这么多奇谋,没想到,天不佑我。”
朱棣站起来:“看来你是不愿意接受朕的条件了?”
徐闻道:“事已至此,如今已是桉板上的鱼肉,还有什么可说的,请……请陛下……开出条件吧。”
朱棣与张安世对视一眼。
朱棣道:“取笔墨来,朕来念,你来写,给代王修书,告诉他,教他火速入京。”
徐闻何等聪明的人,一听……便立即明白了什么,苦笑道:“哎……万万没有想到……”
朱棣冷冷道:“这对你对代王而言,都有好处。大同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只是这代王是束手就擒,还是被朝廷的军马踏破大同,最后杀死罢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朕清楚。”
跟徐闻这种人打交道,坏就坏在这个人诡计多端,你永远不知道他何时咬你一口。
可有一个好处就在于,当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时,便也清楚,无非是死法的区别而已,代王已经一丁点可能也没有了,与其如此,那么干脆……让自己死的舒服一些。
当下,他也没有犹豫,直接修书一封。
朱棣低头一看,似乎是害怕徐闻在书信中暗藏玄机,通风报信,又交张安世看了一遍。
徐闻道:“不必检视了,我是聪明人……自然知晓利害。”
朱棣道:“你们传送书信,是什么人传出去。”
“用急递铺。”
“急递铺?”朱棣盯着徐闻。
徐闻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最是安全。”
朱棣将书信交给张安世:“火速发出去。”
张安世抖擞精神:“臣遵旨!”
………………
文渊阁。
此时有宦官火速至此。
“赵王何在,赵王何在?”
这突如其来的宦官,立即让这文渊阁里的人又紧张起来。
显然,大内又有消息,只可惜又是来找赵王的。
赵王朱高燧死赖在此不肯走,此时听到有宦官来,于是上前:“怎么,母后……”
“皇后娘娘有懿旨。”宦官道:“赵王听封。”
朱高燧紧张的道:“儿臣听旨。”
当着众目睽睽,宦官道:“曰:赵王朱高燧心系父母,至孝也,今多事之秋,赵王火速节制羽林卫、应天府,以备不测,钦哉!”
这简短的懿旨,让朱高燧狂喜,朱高燧道:“多谢母后……多谢母后……”
他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文渊阁里的大学士和舍人们表情各异。
解缙面上含笑,却又回自己的公房去了。
胡广凑热闹出来,脸色却是阴沉,因杨荣没有出来,他忙疾步往杨荣的公房去。
朱高燧惊喜的道:“请转告母后,儿臣一定好好稳住京城,绝不教任何的宵小得逞……”
他本想大笑,可又想到,可能自己的父皇当真出事了,此时不该表现的过于喜悦,于是又悲恸的道:“儿臣……儿臣……呜呜呜……”
他哭的比笑好看。
宦官道:“奴婢自会回禀娘娘的。”
朱高燧道:“大内里头……怎么了?”
这显然才是朱高燧最关心的问题。
宦官深深的看了朱高燧一眼:“赵王殿下就不要打听了,这岂不是为难奴婢吗?奴婢若是多说一字,便要全家死绝……就请赵王殿下,好生用命吧,娘娘说,她知道殿下是有孝心的,所以才托付你重任。”
朱高燧便又呜呜的道:“母后这般待儿臣,儿臣敢不效死力吗?”
说罢,便开始哭,直到那宦官走了,朱高燧却是拿着旨意,一熘烟的去了解缙的公房。
“解公……解公……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解缙气定神闲,抬头看着赵王,他内心也有几分喜悦。
很明显,大内出大事了,而且这事……连徐皇后都已经惊慌失措。
他深深的看了赵王一眼:“赵王殿下是有福气的人啊。”
朱高燧恨恨道:“定是皇兄和张安世害死了父皇,母后偷偷教人传出密诏,好教我这孝顺儿子勤王……”
解缙摇头:“这不像,殿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下官觉得这里头有蹊跷,不过……殿下现在通过羽林卫,可以掌控紫禁城的北门。又可通过应天府,节制京城,这对殿下而言,实乃一份大礼。眼下殿下一定要忍耐,先冷静的观察事态的发展,再做决断。”
朱高燧深吸一口气:“就怕张安世在大内之中……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哼,本王可不是杨勇和李建成,不会坐以待毙。”
一听朱高燧的话,解缙十分难受,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熟知经史典故,这杨勇和李建成都是太子,最后被人害死。可现在,朱高炽才是太子,你才是不够格的那个啊。
不过此时的朱高燧,眉飞色舞,已是踌躇满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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