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多见识见识总不是坏事。
不多时,舅甥二人便一起来到了一处学堂。
这学堂很是普通,处于闹市之中。
朱瞻基好奇地道:“阿舅,学堂的选址怎这样吵闹?”
张安世耸耸肩,道:“这可怪不得他们,当初建这小学堂的时候,这儿还偏僻得很呢。可谁才晓得,不过两年的功夫,此处就热闹起来了。”
里头传出朗朗读书声,因是小学堂,不过是背诵一些算术的口诀罢了。
朱瞻基道:“他们教授的真简单。”
张安世与朱瞻基站在窗前,背着手,学堂的负责人和其他的教习,早已被校尉们请到一边去‘喝茶’,其余人退开,只二人隔着窗,瞧着里头满当当的课桌,足有七八十个孩子,挤在这并不宽敞的课室里继续朗读。
张安世声音放低,道:“你在这样年纪的时候,还没有正经学算术呢!等他们到了你这个年纪,便要学更深的学问了,代数、几何的原理,你知道吗?”
朱瞻基道:“我学的和他们不同。”
张安世笑了笑道:“术业有专攻,所以你可别小看了人。”
朱瞻基看了一会,随即便跟随张安世来到这课室外的小校场里踱步。
朱瞻基踩着这小校场里的砂砾,突的道:“阿舅……我听人说,你不学无术……”
眼见张安世勃然大怒。
朱瞻基又道:“可杨溥师傅又说,阿舅治下,许多孩子都读书,杨溥学士说,只有圣人才可以做这样的事,可我瞧着阿舅……不像圣人。”
张安世惊喜道:“杨学士当真这样说?”
朱瞻基点头确定。
张安世感慨道:“这个家伙,怎么老揭我老底呢。”
朱瞻基道:“杨溥师傅还说,只有心存仁义之人,方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是为苍生为念,怀有怜悯之人……”
张安世摆摆手:“好了,好了,够了,听的我头痛。”
朱瞻基歪着脑袋看着他道:“这是杨溥先生在夸阿舅呢。”
张安世道:“他夸一夸,倒没什么妨碍,不过……你却不可信了这些鬼话。”
朱瞻基诧异道:“阿舅,难道他说错了?”
“大错特错。”张安世一本正经地道:“让人读书,可不是靠什么怜悯和仁义。”
朱瞻基很是好奇,便道:“那靠什么?”
“利益!”张安世道。
若换做杨溥亲来,见张安世给朱瞻基灌输这个,只怕要两眼一黑。
朱瞻基似乎对这等奇谈怪论,格外的感兴趣。
于是他怂恿张安世道:“阿舅,为何是利益?“
张安世道:“因为人读了书,就能从事更精细的工作,能有更大的价值,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千方百计,鼓励他们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