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三分,也足够吓人的。
也就是说,为了借到更多的银子,疯狂地发债,可买的人越来越少,为了吸引更多人买,于是给出的利息越来越高,甚至到了连张安世都觉得害怕的地步。
张安世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知道,这些债发出去,是什么后果?”
陈进业道:“所以下官才说,铁路误国误民,实乃亡社稷之道。”
张安世怒极,恨不得直接一刀给这陈进业捅了干净。
倒是朱棣这时候居然出奇的平静,朱棣笑了笑道:“很好,让他们发。”
“什么?”张安世一愣,他有些湖涂了。
朱棣道:“发债嘛,有何不可呢?就让他们发,这县里,也要发,都要发。”
张安世看着朱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
“陛下……此事还是慎重不可。”
朱棣摆摆手,却看着陈进业道:“你一家老小,还想活命吗?”
陈进业忙叩首道:“臣……臣……自然……自然希望……”
“那就将功折罪吧。”朱棣澹澹道:“你终究还算是‘好官’。”
好官二字,只让朱棣觉得讽刺。
朱棣继续道:“朕等人的行踪,你这边要想办法给朕捂住。若是泄露出一分半点,朕其他不敢保证,却保证能将你三族统统夷灭。”
陈进业打了个哆嗦,随即忙道:“是。”
朱棣接着道:“至于布政使司教你做的事,你给朕好好地做。至于朕等人,你对外就说,是你的一些远亲来此投奔,朕这些人如何安置在你的这县里,你来负责安排。”
陈进业脸色苍白:“陛下……微服出行,本已是不妥,若是继续在此住下……臣担心……担心……”
朱棣冷冷地看着他道:“这不是你考虑的事,朕只等这两日即可。”
陈进业只好道:“罪臣……遵旨。”
朱棣随即看了一眼张安世。
转而向张安世道:“给朕下一个条子给亦失哈,让司礼监再下文给文渊阁,教他们拟一道旨意,就说铁路关系重大,江西修建铁路,敢为天下先,给朕旌表江西布政使徐奇,教他们尽早筹措银两,争取年内将这铁路修建完工,如此,方乃奇功一件。”
张安世忙凑上去,压低声音道:“陛下,借一步说话。”
朱棣摇摇头:“按朕的意思去做,不要啰嗦。”
张安世只好道:“是。”
…………
文渊阁。
司礼监的一张条子下了来。
胡广看了这条子后,顿时有些急了,于是忙去找杨荣和金幼孜商议。
胡广显得很焦躁,心急火燎地道:“陛下这几日都隐匿不出,却突然拿了这条子来,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这铁路已耗费了这么多的钱粮……杨公……”
胡广看了一眼金幼孜,却还是道:“我听说……江西那边,大肆举债,我的乡人……有不少……”
他滴咕着,声音则是越来越低。
金幼孜也是江西人,有些情况自也是知道的,便道:“胡公,你家也有不少人给你修书了?”
胡广的脸色又青又白,他虽和金幼孜乃是同乡,却和杨荣关系更亲近一些,此时金幼孜询问,让他一时之间不好回答。
一旁的杨荣却是脸色阴沉了下来,道:“这样下去,我倒隐隐觉得,可能要有祸事。”
胡广不解道:“什么?”
杨荣深深地看了胡广和金幼孜一眼,随即道:“你们都是大臣,掌军机大事,若是有心,应该劝说自己的族人,切切不可掺和进去,这铁路的事……到了现在,越发让人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