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笑吟吟地奉了茶来,便道:“芜湖郡王……还是少年心性。”
朱棣道:“他可不是少年了,会想事了。”
亦失哈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朱棣道:“让皇孙出宫,他这盘算打的好。”
亦失哈笑吟吟地道:“是啊,既教皇孙好好磨砺一番,又可振奋人心……”
朱棣道:“何止如此,他这家伙,是不愿做这新政的旗手,是要让皇孙来收买这个人心呢!”
“竟是如此,还是陛下想的深远,没想到芜湖郡王竟也学会明哲保身了。”亦失哈依旧微笑。
其实亦失哈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安世打的什么算盘,在宫里想要存活,你身上不长十几个心眼,早就被人弄死了。
何况还是这一群人精中脱颖而出的亦失哈呢?
只是这些话,亦失哈却不能点破的,也只有陛下才能点破这件事。
真正精明之人,不在于如何去表现自己的精明能干,而是掩藏自己的锋芒。
……
张安世话别了朱棣,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东宫,当面给朱瞻基传达了朱棣的’口谕‘。
朱瞻基背着手,显得出几分兴奋,兴致勃勃的样子道:“阿舅,这样说来,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不,不是独当一面,是当差。”张安世道:“你自己选一个差事吧。锦衣卫、商行、太平府下头也有许多差事,你自己看着办,你年纪太小,做个小吏吧。”
朱瞻基脸一绷,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怒了,道:“阿舅,我去和母妃……”
“去,快去。”张安世一副完全不怕的样子,甚至冷笑道:“我正要和阿姐说这事呢,阿姐深明大义,识大体,巴不得如此。”
朱瞻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道:“那阿舅觉得去干什么好?”
张安世沉吟着道:“栖霞招商司倒是需要人手,你不妨可以试试看。”
朱瞻基便问:“招商司,干什么的?”
“和商贾打交道。”
朱瞻基道:“可是我不知该怎么和人打交道啊。”
张安世道:“不懂的都可以学,没事,有阿舅在。”
朱瞻基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可若是带着许多护卫……会不会不妥?”
张安世不暇思索地道:“阿舅会安排好,说起保护二字,没有人比阿舅更懂了,你放心便是。”
张安世这完全是一副不允许他有拒绝借口的架势,朱瞻基只好点头。
办完事情,张安世随后便赶回栖霞。
这郡王府,高高地挂了一个亮堂堂的牌子,就算是有模样了。
前头办公,后头乃是王府内院,和紫禁城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里最鲜明的,还是一处处的角楼,每一个角楼就是一处岗哨,进入这郡王府,墙壁森森,若是陌生人进来,没有人领路,贸然的横冲直撞,非要迷路不可。
此时,张安世升座。
太平府上下纷纷来贺。
现如今太平府上下的官吏,已算是张安世的属官了。
张安世当下,却没有露出喜色,只是道:“蒙陛下厚爱,册封为王,我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唯恐不能报效朝廷,而愧对陛下。今日大家都来了,好的很,我先宣布一件事,本王这长史府,需一批人手。”
对于郡王而言长史府的地位,就相当于文渊阁,属于秘书机构。
当然,此秘书非人们所理想的那种白天没事,晚上也没事的那种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