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王问道:“索人,他们索什么人?”
解祯成如实答道:“这刘百户说,芜湖郡王殿下为了刺探爪哇的情况,特别派遣了一些人,以读书人的名义乘邮船进入爪哇,结果……这些人,人一落地,就被咱们的人,统统登记之后,送去了预备卫,现在都送去挖矿和修桥去了。刘百户说,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所以……”
朱高燧的火气又冒起来了,骂骂咧咧道:“张老兄真是不厚道,他偷偷往爪哇塞他的缇骑,也不招呼一声!”
只是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道:“既如此,那就放了吧。区区几个缇骑,没必要和锦衣卫弄坏关系。”
解祯成一脸无奈地道:“不是区区几个,是一百二十七人……”
朱高燧:“……”
沉默了半响之后,朱高燧再也忍不住地又破口大骂:“这四百来户,里头竟有一百二十多个缇骑?本王还以为这是稀粥里掺了沙子,谁料是一碗沙子里塞了粥!”
解祯成也苦笑道:“好像是因为家父在京城,令芜湖郡王生疑,所以派出大量的缇骑,想要……”
顿了顿,解祯成才想起重要的事,便道:“殿下,这些人放不放?”
朱高燧道:“放,当然要放,锦衣卫的人,谁敢拿?张安世狡诈,他会暗中打本王黑铳的。不过……“
朱高燧说到这里,突的停了下来,他微微眯着眼,细思了一番,才一字一句地道:“就说要甄别,过一个月再放,让这些人先挖一个月矿再说,现在处处都用人……”
解祯成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臣以为不可。”
朱高燧道:“这是为何?”
解祯成道:“家父曾言,锦衣卫最擅长就是拆解书信,或是伪作书信,还有审阅分发的各处包裹。此番来了这么一大船的人,必然要让他们与中国进行书信往来,若是让这些来此的读书人说什么胡话,以后可就没有再敢来爪哇了。”
朱高燧不由自主地背起手,来回踱步起来。
他显得犹豫不决,于是他看了解祯成一眼道:“你爹还说什么?”
解祯成便道:“家父说,人可以放,锦衣卫这边需要让他们预备大量的人手,来负责书信的检阅,甚至……一些书信,可以进行伪造,总而言之,要营造我爪哇乃人间乐土的口碑,如此一来,就不怕后头没有源源不断的人了。”
朱高燧深深地看着解祯成,眼眸亮了亮,道:“锦衣卫真有这个本事?”
解祯成点头道:“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听闻许多百户所里有临摹高手。一般情况,他们的亲友得了书信,也不会刻意去辨别,就算是察觉出一丁点的异样,也不会疑心有它。”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家父交代过,此事至关重要,咱们赵王卫里也培养了几个临摹的书生,不过他们终是水平有限,锦衣卫不同,官校学堂里有专门的特种学习班,专门教授此道,从那里肄业之人,个个都是此中高人。”
朱高燧眼中眸光越发明亮,他兴奋地搓手道:“这太好啦,本王现在正愁无人可用,正求贤若渴呢,若当真能如此,那岂不是隔三差五,就送来一批人?快,赶紧去将那些缇骑们给我好好地从预备卫里请出来,势必好生地招待,明日本王亲自去致歉,而后再礼送他们回百户所。”
解祯成道:“殿下英明。”
朱高燧背着手,此时的朱高燧,穿着蟒袍,浑身上下,已摆脱了当初在南京城里的獐头鼠目之气,取而代之的,却是岁月摧残之后沧桑。
他叹口气,微微地抬着头,一字一句地道:“为我赵国基业,本王必须礼贤下士,方可招徕天下英才,至我赵国大展宏图。”
解祯成道:“那么臣这就去报知刘百户。”
“回来。”
解祯成立即将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驻足看着朱高燧。
朱高燧道:“备一份礼去,现在是咱们有事求人,将本王新剥的那虎皮,给送去。”
“遵命。”
…………
一封书信送至鸿胪寺。
解缙显得十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