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知道,这家伙似乎风生水起,在这京城,天天和一群读书人高谈阔论。
虽说……已有东厂的奏报,怀疑解缙与赵王似乎在蒙骗读书人。
可朱棣觉得,解缙这个家伙坏,而且看上去与赵王朱高燧很合得来,这解缙会不会教坏了自己的儿子?
当然,凭良心说,解缙虽然狡猾,可比起朱棣的这个儿子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赵王朱高燧,那可是个一向缺德得冒烟的家伙。
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总不免觉得自己的儿子坏不到哪里去,即便是坏,那也肯定是被人蒙蔽了,交了坏‘朋友’。
张安世道:“此赵王之事,臣倒以为,朝廷还是不要过问才好。”
朱棣郁闷地道:“什么赵王,那是朕的儿子。”
张安世知道朱棣对他素来宽容,便也随意了些,笑了笑道:“可是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何况又在万里之外……陛下……理他做甚。朝廷与藩国之间,臣倒以为,还是需有一些边界,若是处处都去管,难免会离心离德,现如今他们分封于万里之外,许多事,朝廷也无法了解真实的情况,倒不如信任他们……教他们自行其是便好了。”
朱棣点点头:“你说的倒也在理。那么……这栖霞商行买卖的事,看来不小,既是要签契书……不妨……”
朱棣皱眉道:“不妨召诸王来京城吧……说起来,他们至少眼下还算是站住了脚跟,一来……教他们入京,祭拜孝陵,让他们不忘列祖列宗的恩德。其二,怎么拟定商约,当面也好有一个说法。”
张安世听罢,诧异地偷偷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此时的侧脸,眼角处纹理已深。
张安世恍然大悟,终究是陛下……想念自己的儿子了啊。
虽说将这些兄弟和儿子们打发出去,乃是作为皇帝百里无一害的办法。
可毕竟朱棣依旧还是有血有肉之人,这足足六七年过去了,总是不免触景思人。
张安世倒也理解朱棣的心情,便顺着朱棣的话道:“陛下考虑得甚是周全,还是当面议定最为稳妥。”
君臣议定后,随即朱棣便颁了旨意。
张安世也回自己的王府去。
此番诸王至京城来,他已经可以想象,将是何等的盛况空前了。
这事非要大大地操办不可,太平府终是需要走向汪洋的,而这却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借助着各藩王的商业协议,足以打造出一个最广阔的市场。
这等于是,利用整个天下四海,来滋养一个太平府,等真正滋养出来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那无数还在报团取暖的各府各县,到时这大明是谁家天下,自可见分晓了。
回到了王府后,张安世没有歇一会,便立即命于谦去召了朱金和陈礼、高祥人等来见。
他大抵说了今日与陛下的奏对,而后便道:“锦衣卫这边,要将各藩的讯息和情况进行汇总。商行这边,则要进行统计,拟出各项可能合作的计划。还有这太平府衙,要做好招待诸王的准备……”
“此次海贸,再不是零零散散的小打小闹了,而是教这太平府,以天下诸藩为市场,彼此之间,互通有无……你们大可以……视诸诸藩为商业上的太平府领地,懂我意思吗?”
三人应命,便匆匆去忙了。
当然,朱棣的这次旨意,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
只有解缙得知赵王即将入京,却好像察觉出了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