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天大的事(1 / 4)

刘观捏着胡须,显露出兴奋之色。

心里却在嘀咕,七八千人……这张安世疯了,一定是疯了。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依旧和颜悦色的样子,低头去看簿子上的数目,只是越看,却越是触目惊心。

此时,张安世道:“刘公,咱们还是亲自去看看那些读书人吧,眼见为实,单看簿子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刘观却激动起来,猛地抬头看向张安世,道:“不不不,就看这个便很好,不必去了,嗯……锦衣卫行事很规矩,我见这里头的供状,不,不能说是供状,而该是谈话录,这谈话录中,锦衣卫的緹骑很客气,以礼相待,如此以理服人,而这些读书人呢,回答也都很是得体,很好,很好……”

张安世笑意盈盈地道:“我一直都教导校尉和緹骑,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刘观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颔首道:“锦衣卫这边是照章办事,而读书人呢,也是心甘情愿,彼此之间能够相敬如宾,也算是一件幸事。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若是老夫再插手,反而是横生枝节,多管闲事了。”

张安世却是道:“刘公来都来了,还是指点一下吧,锦衣卫毕竟都是粗人,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要刘公请教。”

“指教不敢当。”刘观笑道:“依我看,这样就很好。只是……还要请七八千的读书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锦衣卫上下,忙得过来吗?”

张安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道:“这个容易,各处千户所和百户所,搜罗资料,而后上报,到了南镇抚司,再核准之后,便可下驾贴请人,慢可能会慢一些,可好就好在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不,是好就在好在,能够选定最佳的人选。”

顿了顿,他脸上表情肃然起来,接着道:“刘公……眼下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大明经略四海,若是连读书人都不肯为之效力,又如何做这天下军民的典范呢?若因此而使陛下的雄心壮志付诸东流,我等为臣子的,便万死难辞了。”

刘观干笑道:“是的,是的。”

说着,刘观站起来,他不愿多逗留,便道:“既如此,那么老夫也该告辞了。礼部那边比较忙,老夫已查阅过,南北镇抚司这边,没有什么问题!陛下若是问起,老夫也是这个意思。即便百官和诸公有什么误会之处,老夫也会坚持己见。”

张安世便起身道:“我送一送。”

刘观颔首,张安世直接将他送到了千户所门口,这刘观预备登上马车。

刘观此时却左右张望,心里似乎在琢磨什么。

张安世微笑道:“刘公还有什么示教吗?”

刘观连忙收起视线,僵着笑脸道:“没有,没有。”

说着,他再不迟疑,连忙钻进了轿子里,朝张安世笑了笑,连忙将轿帘打下。

张安世送走了刘观,当即回千户所大堂,这栖霞千户所千户,忙亦步亦趋地跟了来。

张安世头也不回地道:“怎么样?”

“这才两盏茶的功夫,现在大家都愿意去海外了。”千户满面红光地回答。

张安世点了点头,平静地道:“上报陈礼吧,告诉他,拟定出员额,还有各处读书人的指标,锦衣卫要给他们一个官职。比如……传学使什么的,要请他们深入不毛之地,这里头辛苦固然会辛苦一些,可这么多的军民出海,也是披荆斩棘,又何尝不是辛苦呢?各藩国那边,也要建弘文馆,对这些读书人进行管理、派遣,总而言之……他们既要是锦衣卫的耳目,也要是当地土人的教书先生,还要受藩国的节制。”

这千户迟疑地道:“殿下,这些读书人……我瞧着也不甚中用,倒不如效我栖霞之法,在天下各处建学堂,岂不是好?”

张安世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道:“你懂个什么,若是论起搞教育,谁能比得了这些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这可是历经了前年,从孩童入蒙学,再到无数经义和典故堆砌出来的东西,教人能够由浅入深,且还能够逻辑自洽的大学问,栖霞教授工学和杂学即可,可土人们最缺乏的却是仁义礼信,其他的学问,倒是细枝末节,重中之重,是这个。”

千户被训斥了一顿,再不敢多说什么,于是唯唯诺诺的,连忙称是。

儒家确实很擅长搞教育,他们有一整套搞教育的方法,它最厉害之处就在于,虽说经义和典故很高深,一般人学不来,可是他们却擅长于将四书五经,编练成各种傻瓜版,供人开蒙。

从汉朝时就有专供孩童和少年所读的《幼学》,《广苍》,《吴章》,《千字文》,《发蒙记》,《启蒙记》以及《杂字指》、《俗语难字》、《杂字要》等等。

此后,又有《开蒙要训》、《百家姓》、《三字经》、《对相识字》、《文字蒙求》等等。

至于《春秋》、《孝经》之类的各种书籍,一旦你通过蒙学之后,能够识文断字时起,就开始有各种历史上的经典小故事供你来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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