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道:“总而言之,就是自成体系,与朝廷和地方的三司,彻底的切割开来。陛下,不妨召文渊阁诸学士,再议一议,只是……臣恐怕,若是进行廷议的话……百官多会反对。”
听到这里,朱棣便冷笑道:“朕来决定即可,不必问他人。”
张安世笑了笑道:“是,是,是,陛下乾坤独断……”
朱棣道:“你将章程留下,朕……再思虑一二。”
这样的大事,张安世也不指望轻易说动朱棣。
毕竟……这玩意实在用药太勐。
不说海量的金银,单凭这个自成体系,就已是破天荒的了。
张安世于是道:“那臣告辞。”
等到张安世离开的背影完全看不到的时候。
朱棣依旧看着章程,若有所思。
亦失哈站在一旁,安静地不发一言。
朱棣却是突然道:“方才张卿的话,你都听去了?”
亦失哈这才道:“奴婢……奴婢听了一些。”
朱棣看了他一眼,便靠着椅背,看似随意地道:“你来说说看。”
亦失哈一愣,不过……他很快就体会了朱棣的心思,陛下的性子就是如此,一旦他认为可行的事,哪里会垂询其他人的想法?
可一旦他有顾虑的事,才会询问身边的人。
既然陛下有顾虑,亦失哈当然得顺着陛下的心思去说:“奴婢觉得……这事儿……有点大。”
朱棣只笑了笑,眼里闪烁着什么。
亦失哈心里就有底了,陛下显然对这个章程,顾虑很重,这事……估计要黄。
当即,他也只讪讪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
张安世直接打道回府,而后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府里。
几日下来,也不见有任何的音讯,倒是这个时候,他心里颇有几分顾虑。
依着朱棣的急性子,这事他提了,陛下没有很快下定决心,那么……此事应该成功的概率也就不大了。
张安世不禁为之惆怅起来,可能自己白忙活了。
如今张家的根基,毕竟是在新洲,可大明,亦有自己的家业,且不说新政能否推行的问题。每日从锦衣卫那儿,得到各种天下百姓如何遭灾,颠沛流离的消息,就足以让人郁郁。
张安世自也不算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可毕竟……也晓得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
何况这个章程,他可是在暗中谋划了许久。
如今眼看着无望,也不由得叹息。
到了十月十五这日,张安世索性在府里教授次子张长念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