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大泽的高速,全名济广高速,连接东山府和广区府。
该高速于9年动工,计划在3年开通泽市路段,但得益于大泽产业园,今年上旬不仅完成泽市路段,还借助圆盘道,向南延伸到商坵,向东对接徐州→南都→魔都。
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只要钱到位,啥都不是事。
徐飞带着机械恶犬,与兰峰乘坐防弹版大红旗抵达商坵之后,换乘tep越野吉普,继续南下。
商坵是大泽工业联合体的边缘区域,目前主要负责汽车玻璃、家电制冷、服饰鞋帽的生产。
再向南,下了高速,道路逐渐变得坑坑洼洼,沿途村庄也令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黄泥岗。
低矮夯土墙,破败小瓦房,满目麦秸垛,村与村之间的小土路尽是被农用车辆碾压出来的沟壑。
即便迈入乡镇,除了重建后的供销社,以及空中偶尔飘过的基洛夫飞艇,很难再找到大泽的痕迹。
徐飞坐在tep越野吉普的后排,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
一旁的兰峰,借助双向稳定小吧台,泡壶提神的绿茶,“华中的经济,似乎比工作汇报中还要落后。”
“小兰啊,你现在已经不是企业高管,而是地区高管,要学会下基层,看本质。”
“你以前喊我兰叔。”
“这个问题,咱以后再聊,现在谈谈穷与富。”
“好吧,你说。”
“穷与富,不能看表面,更不能看gdp。
像东山,自8年代以来,gdp名列国内前三,甚至做过几年带头大哥,但东山央企、国企众多,父老乡亲们依旧是交工粮的农户,或者打工人,除了胶东沿海,其余地方都没几个钱。
像西江,自8年代以来,gdp几乎属于倒数,但这是因为西江没有多少大型企业,省内人口以劳务输出为主,这些劳动者创造的gdp会留在外省,赚的钱会带回本省。
由于发达地区消费高,落后地区消费低,实际上西江的父老乡亲,小日子比东山的父老乡亲过的滋润。
换句话说,这叫藏富于民。
再换句话说,西江穷,但西江人不穷。
所以,西江那边的高管,骗了我一个扶贫的大项目。”
兰峰莞尔一笑,“还有人可以忽悠你?怕不是项目落地之前,供销情报系统就把这个情况如实上报。”
“咱们聊‘穷与富’,跟南厂项目无关。”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gdp是基础设施的一种体现,gdp上不去,当地生活条件难以提升,即便西江人把财富带回老家,过一段时间之后,参考两地的教育、医疗、生活便利性,最终还是会考虑在务工地买房买车,甚至定居,大泽吸纳职工作为长居人口的政策,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兰峰说完,微微一愣,“西江人不穷,兜里有钱,你在那边投资南厂,该不会打算利用这种方式,把西江人口吸引到大泽,让他们买房买车吧?”
接着又道:“这么说,你打算利用‘当地高管骗了你’作为借口,向当地施压,迫使对方支持西江人迁居大泽?”
“小兰,太聪明了不好。”
“……”
一路闲聊,tep越野吉普路过省道收费站缴纳5块钱,起步没多久,又被几个拎着铁锨、锄头的老乡拦下。
担任司机的工程师,下车交涉,坐在副驾驶的机械恶犬,则落下车窗昂着脑袋观望。
片刻后,老乡让出道路,工程师回到车内。
“他们说,前面的路是村里修的,要收5块钱。”
“这不是省道吗?”
“修省道的时候,省里资金不够,要求地方出资6%,地方同样没钱,就找各乡各村征收修路款,前面村子坐落在省道两侧,拿的比其它村子多一倍,村民认为不公平,就有了这一出。”
“如果属实,这事就算了,如果他们忽悠咱,回头让这边供销社给他们村的社员供应价,往上调一调,什么时候赚够5万块,什么时候再取消。”
“好的。”
兰峰见状,忽然想起一事,“小徐,西门理发店的房租,该不会是你暗中让人调上去的吧?”
“啥调不调,双方都是生意人,他们凭本事赚我的钱,我再凭本事赚他们的钱,这叫生意往来。”
“……”
这时,前方道路勐然一宽,比之前多了一条车道,路面也平整许多。
但五六百米之后,出了村庄,道路再次变得坑坑洼洼,甚至更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