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颇为意外,重新审视了萧灌道:“怎么说?”
萧灌知他询问的是“其二”,苦笑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只是某知道,此事不说清楚,陈兄与舍妹之间将会有一根看不见的刺,不利于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负手而立,看着满湖荷花,说道:“我兰陵萧氏起自两晋时期,以军功起家,多年来一直居于江南,为江南士绅之首,成为一支能够与关陇、山东媲美的存在。这份荣耀,族中有一部分人难免自傲,将所谓的出身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舍妹乃萧氏直系血脉,往上可追宋武帝的母亲萧太夫人,往下亦有前朝皇后萧氏及当朝淑妃。他们觉得让舍妹下嫁于陈兄,玷污兰陵萧氏之名。有些人甚至表示让舍妹等待朝廷判罚,亦好过让兰陵萧氏之名蒙羞。”
萧灌说到这里,牙根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简直混账透顶!”
陈青兕并不意外,别说是古代,后世他都见过这样将宗族血脉看的比天大的人,数量还不少。
萧灌长吐了口气道:“好在家主明事理,并未同意,叔父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人脉,定下了婚事。至于会不会有人不甘心,暗中派了人真就不是在下能够知道的了。至于到底谁有嫌疑,不少都是长辈,不敢胡乱猜测,还望谅解。只是可以肯定,此事与族叔无关,得知陈兄遇刺,最恼怒的便是他了。也是他安排人调查此事的……”
陈青兕作揖道:“萧兄能够坦诚相待,已是不易,在下明白。”
萧灌笑道:“今日能与陈兄一晤,灌实在高兴,也能走的安心了?”
陈青兕第一反应,难道得了什么顽疾,不久于人世?正想宽慰几句,却听萧灌继续道:“十日前,收到了吏部征召,任命某为代王功曹。本打算参加陈兄与舍妹婚宴方才动身,朝廷催促的紧,只能即日动身。”
代王,李弘?不就是那个猝死的皇太子?陈青兕收回了自己的同情,心中却是大安,废王立武的行动是不可逆的,这是打击长孙无忌、褚遂良这群辅政派的强力手段。